于是侍衛們都撿起了自個兒的衣服,麻利地穿戴整齊後,給他行了個禮。
這時,他才移開了兩步,話聲也輕了許多。
聽不清裡頭動靜的娜亞,隻能從狹小的縫隙中看着眼前的情景。瞧幾人很快便穿好了衣物,她還難免更有些遺憾。
“沒看見他不穿上衣便罷了,怎麼他們也這麼快就走了。”
喃喃自言的女王,百無聊賴地踢着牆角的石子,準備等他們都走了以後再從側門進去,卻沒發現院中已經少了一個人。
“想看的話下個命令不就好了?”硬邦邦的聲音從她耳畔傳來,好生吓了她一跳。
“你!”沒有絲毫防備的她幾乎要尖叫出聲,還好秦源及時捂住了她的嘴,才沒引起院裡頭人的注意。
娜亞這才反應過來眼前人的身份,氣得連踩了他的鞋好幾下,才指着他的手示意他放下。
“你怎麼走路不出聲的!”她埋怨道。
“我練過輕功,走路自然沒有聲音。”他含笑答道。
也算……合理吧,她不再糾結于此。
“不是訓練嗎,怎麼還走神?”
“走神?”
“如若你不分神,又怎麼會知道我在此處,還使輕功跑來吓我。”娜亞很是理所當然地問道。
不過秦源也不是嘴笨之人,“實在是你的目光太過灼熱,若我不及時站那替你擋上一擋,怕是這群後生們不一會兒便會發現,他們的王上還會偷窺呢。”
“若真這麼想看,怎麼不下令教他們脫給你看?卡卡可是說了,洛南城裡有不少郎君拜倒在王上的石榴裙下。你今日瞧着也不是個冷情冷性之人,怎麼不從中挑上一二順眼之人?”
一連串的問題都要将女王給問懵了,但她還是抓住了其中的關鍵——“我在達爾坎的時候,便成日有郎君給我送各種花朵香料,來了洛南以後就更多了。”
她娜亞可一直是頗受歡迎的娘子,多少郎君都追着她跑。
但這話一出,眼前人的臉色倒是更黑了。
“就沒有看得上的郎君?”
“也有。”
“誰啊?”
“你啊。”
今日他怎麼格外話多?女王有些不明白,但還是順着話頭接了下去。
不過幾個字的話語,面前人的神色倒是雨過天晴了。
“先進屋吧,外頭日頭曬,你風寒才剛好,别又中了暑氣。”秦源開了側門,下意識地拉着她的衣袖便往裡頭走。
這人究竟是怎麼了?娜亞滿腦袋不解,隻覺着他今日好像頗為奇怪,一會兒高興,一會兒不滿,不像平日裡那般沉靜。
女子每月都有幾日情緒不穩,是不是男子也一樣啊?她暗中猜測道,準備回去翻翻醫書。
屋内坐定後,他沏了杯溫水給她,操練之時塵土飛揚,好讓她能潤潤嗓子,免得又咳嗽了。
“蘭笛說你卯時正便讓卡卡他們來了,何必這麼辛苦?”
秦源心底裡冒出的念頭卻是:辛苦嗎?
自小他便是卯時初就得起身,或苦讀、或修習拳腳,總之沒有休息的時候——除非病得起不了身。
如今隻是卯時正順帶着幾個後生操練而已,于他而言,這稱不上辛苦二字。
“不過順手,算不得什麼。倒是你這些時日,可将身子徹底修養好了?蘭娘子說你醉心公務,都時常忘寝廢食,實在于養病不利。”他見杯盞空了一半,又給續上了。
“已經大好了,漢醫胡醫都瞧過了,什麼毛病都沒有了。”娜亞張開雙手,示意自己已然好全了。
這下他也放下了些許懸着的心,猶豫着輕叩了兩下桌面,才道:“那日是我不是,不該話趕話,也不該私自拿了你的東西,還不打招呼便翻開看,實在非君子所為。”
雖然他也不是什麼君子,但也不想讓她覺着自己是個不懂禮數的混球。
說起此事,果然她的臉色惱了兩分,話都沖了些許:“怎麼會是秦大将軍的問題,自然是我這個為人王上的錯處,怎麼能愛看話本子,半點都沒有女王的風範。”
“愛好而已,哪裡稱得上是什麼錯處?每個人都有自個兒的秘密,是我不該逾矩冒犯了你,你想如何懲處我都認。”
“那你有什麼秘密?”娜亞湊近了兩分,滿眼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