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月前,你母親忽然給陛下來了信,說是自己病重,隻盼着再見你最後一面,懇求陛下赦免你的一切罪過,讓她能在有生之時,還能與兒女重逢。”袁停冷笑道。
前面的事若硬說是巧合便罷了,這封言辭懇切的書信才是真真的窮圖匕見!
不過一封家信,竟然能在京中引起波瀾,大街小巷開始傳頌着秦源的功績,說書先生開始歎道可憐天下父母心……
“他們這也太操之過急了,怕是抓了楚德後,隻知曉我曾去過南洋,線索斷了後這才鬧出這些事情來。”秦源冷靜地推測道。
“陛下也作此猜想,便順水推舟了一把,大張旗鼓地尋覓你的蹤迹,其實也是對你的警告,讓你千萬别在這個關頭回大初。大初之外,他們鞭長莫及,這才想方設法誘你回國。”
所以才有了那份教人生疑卻又找不到錯處的官文。
現下他總算明白其中關竅,可還有一事是所有人都還不甚明白的——
究竟是誰,有究竟是為何要針對于他。
雖然他曾經是淩羽衛副使,行事難免得罪人,可能夠操縱如此規模之事,顯然是并不簡單之人。
“我們來這一是為了确認你是否在此,二便是為了保證你的安全。你身上必定有何教人忌憚的秘辛,三就是尋出此事真相。”
當然一時半會也讨論不出什麼頭緒,天色已晚,他們就先行告退了,留下秦源不住沉思。
秘密捉走楚家人不難,為何要再弄出一番鬧鬼傳聞?
秦恒從未學過武,若是身手不錯之人暗中跟蹤,他也幾乎不可能會發現,為何刻意要讓他知曉自己被跟蹤?
讓他母親一封家信送來京城更是容易,隻要在她耳畔吹點風聲,例如此舉或能他官複原職、光宗耀祖之類的,母親自會照辦。
然而為何又要在京中鬧出一番風波?
背後之人種種行為,雖不知其中用意,但可見都是加劇風波之舉。
這是打着非要讓他探聽到風聲的主意啊,可若是想要知道他的行蹤,不更應該暗中行事嘛?
看來此事還得容後再議,既然有一有二有三,自然也不會輕易放棄。
頗有些頭疼地按着額間,秦源隻覺着自己陷入了某個不知名的圈套,這種被操縱的感覺他很不喜歡。
這也是為何他執意要從大初逃離的原因。
低頭看見一個小木盒,那股心底的戾氣消散了些許。這是娜亞之前給他的“解藥”,但他的一身武藝早已恢複,怕是她随意取來的補藥而已。
“别忘了服藥,說好了要當我的貼身侍衛,可不能給我掉鍊子。”耳畔又響起了她的聲音。
還是不能現在就吃,自然得當着她的面,才能見到她自以為得逞的神情,定然是極為可愛的。
另一頭的娜亞打了個大大的噴嚏,惹得被她強留下來的林沐吓了一跳,“可是又着涼了?聽說你前些時日風寒病得可重了,趕緊喝杯姜茶暖暖身子,别又再來一回,那可傷身子。”
“應當沒有吧,也沒見什麼風啊。”女王揉揉自己的鼻子,随口道:“大約是誰在記挂着我吧。”
一聽她說起此事,林娘子可來了勁,連忙拍拍床榻,示意她快上床來。
“你和秦兄究竟是如何認識的?他不是來羅格當镖師的嘛,怎麼會又進了宮成了你的侍衛?”
要是她直言因為自己看中了人家的美色,給人下了藥強綁了來——會不會影響兩國邦交啊?
畢竟是友國的皇親國戚,好像不大合适的樣子……
“你就别好奇這般多了!總之他日後一年都是我的貼身侍衛,你們也就别想着把他拐回大初了,他既然不願回去,我自然會幫着他。”娜亞搭着好友的肩,隐隐約約露出絲絲威脅。
林沐強忍住白她一眼的沖動,咬牙道:“真是有了心上人便沒了朋友,咱們可是二十多年的交情了,還抵不過和他短短數月的情分?”
“什麼心上人,莫要胡說!我不過貪圖他美色和身子,想給我未來的孩兒找個合适的阿爹罷了。”女王很是信誓旦旦地答道,絲毫沒有意識到心底的異樣。
可這一切都被林娘子收入眼中,她這才發覺他們二人之間最大的障礙,并非是秦源的駐足不前,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