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查,他才從法珀邦的官員裡揪出了不少提莫細作,大懼大憂,生怕娜亞将他看作與提莫勾結的叛徒。
連忙下了帖子,邀秦源過府一叙。
沒有人知曉他們聊了什麼,隻是這一夜後他便啟程回了洛南城。
王宮。
蘭笛在外候着,準備來報秦源已到寝宮時,娜亞正在大殿中舌戰諸位哈木達。洛南城裡也傳來了血石的風聲,法珀邦周邊兩邦的哈木達眼睛都血紅了,紛紛進眼要襄助受災的法珀邦。
衆人皆知地動已過半月餘,所謂襄助不過是做些收尾之事,費不了多少力氣。至于位置,則都是礦脈附近,野心不遮半分。
女王殿下則沒有前兩年來得客氣,直言不準,會讓邊境巡邏的将士前往支援。
“原本就該巡到法珀邦了,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待地動一事處置完畢,自會一邦、一邦巡去,諸位不必着急。”
這下他們則顧不上占便宜了,周家軍要逐邦巡查,先下手的便是哈木達一位空缺的法珀邦,以後他們幾個所轄之處一個都逃不開。
幾人眼觀鼻、鼻觀口,各個都沉默以待,不願做這個出頭鳥。祭司勢力被女王拿下,又大勝提莫,将提莫王室重新扶上王位,娜亞正是内外聲譽達到頂峰之時。
若不是為了大初的血石生意,一時被潑天富貴蒙蔽了雙眼,他們也不敢提出這要求來。
誰知不但被王上駁回來了,還背了一道周家軍督察的枷鎖。
“待魏将軍凱旋,此次提莫之戰當論功行賞,率軍支援的三邦守軍記着将名冊呈上來。”
“多謝王上。”北部兩邦的哈木達喜形于色,顯得一旁幾人面色更黑。
待衆人退下,她才疲憊地閉上了眼,連蘭笛進殿都未曾發覺。
“王上,方侍衛長回來了。”
方侍衛長?她愣了愣神,才反應過來便是秦源。開戰之際,給了他臨時兵權,但并未任命職務。底下人稱一句方将軍是敬他,實則尚無羅格的官職。
嚴格算起來,蘭笛也隻能喚他一聲“侍衛長”。
“我知道了,一會兒便回去,先教他用膳吧。”娜亞揮了揮手,讓人退下了。
偌大的宮殿之中,隻剩下她一人,正如秦源出現之前。
她一時有些不知該如何面對他,他沒有做錯任何事,這兩年來還為了她與羅格死而後已。那些傷疤,她看在眼裡,疼在心裡。
但經曆了托克洛之事,她又有些擔憂他會變成下一個托克洛。她會不會變成秤兩端的一方,被其他東西拿來衡量比較,最後放棄?
娜亞覺着自己的想法太過誅心,他剛從戰場上負傷凱旋而歸,又前往法珀邦查明真相,樁樁件件皆是辛酸與危險,可自己卻在質疑尚未發生之事。
“這一點我倒是比阿娘都過些,她都隻對已經傷了她的人狠心。”她捂着雙眼,心裡疼得慌。
但最後,她下定了決心要将此事與秦源說清楚。畢竟他們曾說過,有何事情不能憋在心底,總要講明白的。
等到了寝宮正門之外,娜亞卻又有些猶豫了,她将手搭在門上,遲遲未用力打開大門。
片刻後,正門自己就開了,裡頭隻有他一人,旁人都不見了蹤影。
“愣在這做甚?”秦源淺笑着問道。
多日不見,他臉頰上有些紅斑,女王一時忘卻了心底的躊躇,捧上了他的臉,憂心地問道:“這是怎的了,可疼?”
他順勢反握住她的手,抱怨道:“袁大的□□不大好,戴了幾日面上就開始起紅點,疼的。”
“那快請郭大夫來瞧瞧,若是傷了底子可不好。”
“你當真隻圖我這張臉嘛……”秦源悠悠地調侃道。
“壞痞子!”娜亞反應過來,怒地捏住了他的臉。
“王上,林府有人求見……啊……”蘭笛着急忙慌地趕來禀報,一擡頭就瞧見二人正打情罵俏,連忙又低下了頭。
“咳咳,”女王忙放下手,正了正神色問道:“何事?”
“尚不知,說是大初的商賈,拿了林娘子的信物前來求見。”
大初的商賈,為了血石都求到林沐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