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救被綁匪脅迫的人質,秦源的肩膀中了彈,。哪怕在醫生全力救治下,左臂也難以如前了,不過好在不大影響日常生活。
因這事退伍後,戰友們給他開了盛大的歡送會,個個喝得酩酊大醉。
“你以後要去哪?回北京?”老三醉倒在桌上,還不忘關心他日後前程。
但秦源隻是望着外頭的一汪明月,又灌了自己一瓶酒,答道:“不知道。”
他确實不知道以後該如何是好,索性買了輛越野全國跑。沒有目的地,就是順着心意随便開,到哪算哪。
一年多裡,他去了十來個省份,見識了不少風土人情。
每每當他覺着心底的陰霾散開些的時候,總會收到母親的催促:“怎麼還不回北京,給你打點好的崗位等了你多久了!再不回來,我又得豁出這張臉,求人家幫幫忙,給你留個好位置……”
每一次,他都隻是回一句“知道了”,但從未真的回過北京。
這一次,她拿死來威脅自己,秦源才真的發了怒:“你的命這麼不值當嗎!你也不必拿這個威脅我,我就直截了當告訴你,這輩子我都不會回去的。”
随後便掏出了手機裡的電話卡,扔進了身旁的垃圾桶。
現在,他才擁有了真正的自由。
一周後,他自駕到了新疆,風裡沒有一絲濕意,哪怕是北方人也覺着幹燥。
“不會燥地流鼻血吧……”秦源忙喝了杯涼茶,繼續行駛在寬闊的公路上。
不久,他看見前頭有輛車停在路邊,兩個姑娘時不時伸手攔車,隻不過沒有一輛車停下。
“怎麼了?”他停在一旁主動問道。
為首的姑娘快步走了過來,報以感激的微笑,答道:“我們的車抛錨了,能幫忙拖到前面市裡嗎?”
他擡眼一看,愣在了原地——他好像在哪見過她。
這話忒俗氣,說出口都會被人家姑娘當做蹩腳的搭讪借口,可他真覺着她面熟。
“先生?”她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有些不解地上下打量着。
“沒問題。”秦源忙應下,清了清嗓子掩飾自己的失态。
綁好拖車繩後,另一個有駕照的女生上了後車駕駛位,而面熟的姑娘則在他的副駕駛與後座上猶豫了一番。
“坐副駕駛吧,我不大熟悉這裡的路,你幫着看看。”他開了副駕駛的車門,一陣風拂過,吹亂了他的頭發,教他微眯上了眼,這姑娘真是怎麼看都好看。
上車後,一片寂靜。
秦源不知為何有些不敢看她,連看後視鏡時倩影撞進他的餘光中,他都覺着自己有些不對勁。
“我叫娜亞。”還是她主動挑起了話頭,“大概再開個五六十公裡就能進達爾坎市了。”
這裡就隻有一條公路,連個轉彎也沒有,加上有本地人坐鎮,他幹脆連導航也沒開。“叫我秦源就行,等進了市裡往哪兒去?”
看着一本正經的好心人,娜亞隻得在心底憋笑。這人太好玩了些,什麼心思都寫在臉上、眼裡,到現在耳朵還泛着紅呢。
“去市政府就行。”她拿出手機放了首舒緩的音樂,“别緊張,我們可是守法公民。”
“不應該是人民公仆嗎?”秦源聽着音樂也漸漸放松了下來,随口打趣道。
“你說得對,不然大過節的我該在家吃月餅。”她長歎一口氣,重重往座椅上一靠,滿臉生無可戀。
“你是來旅遊的嗎?”娜亞偏過頭,纖長的睫毛下閃爍着好奇。
“算是吧,就四處逛逛,退伍以後也沒什麼事。”
聞言她正起了身子,“退伍軍人啊,此緻敬禮!”她比了個不甚标準的敬禮,把秦源逗笑了。
見狀她便得寸進尺地問道:“那你明天能再送我一趟嗎?後天開始我連休一周,可以給你當導遊啊!”
她們是市裡宣傳口的工作人員,扛着沉重的攝像頭四處奔波,就是為了一個月後的國慶能吸引到更多的遊客。可惜如今不光車壞了,她們中唯一有駕照的還病了,明天又得跑幾處景點,娜亞正愁着呢。
好在今天碰上了個好心人,看樣子他也沒什麼急事。而且不知為何,她見他也有種莫名的熟稔,總覺着他一定會答應自己的請求。
果然,她的預感是對的。
“得包飯啊!”
“沒問題,你想吃什麼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