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的證件,異端特别事務部b級幹員,代号飛鳥。”飛鳥一手抓住梁旭胡亂揮舞的雙手,“我們屬于中央官方部門,負責處理怪誕事件,現在你被卷進一起怪誕事件,希望你能配合以便盡快處理。”
飛鳥沒用專業名詞,力求讓對方意識到重要性。
然而梁旭惶恐不安,他誰都不敢信,受夠了被愚昧視覺蒙蔽。視線環繞一周,最終鎖定在晏豎爾身上。
“他!他也是你們的人?”
梁旭為晏豎爾賦予非同一般的意義,在這個輪回,他唯一信得過的隻有首先打破循環的晏豎爾。
飛鳥撒謊不眨眼:“對。”
晏豎爾聽得一清二楚:“喂。”
俞會連忙上前擋在他面前,一頓擠眉弄眼的哀求,“拜托,救救場啦。”
晏豎爾是連接梁旭的紐帶,使他卸下心防的關鍵點,一點這個節點被打破,飛鳥兄弟的誠信度就會掉到負數。
故而絕對不能讓前者澄清。
“我可沒這個義務。”晏豎爾眼睫垂下,神色冷淡,那點小痣都透着拒人千裡的寒意,“除非答應我——”
他開口,俞會如臨大敵,“你想要什麼?”
“我要求和梁旭獨處一段時間。”晏豎爾聳肩,“不算刁難你們吧?”
他撐着額角,上一刻還涼薄不已的眼睑小痣又忽地如冰化水般纏綿,實在讓人說不出拒絕的話。
“這……”
俞會看向飛鳥。
崩陷場處理問題一向對群衆保密,盡管知曉晏豎爾可能知道内情。但加入調查局時立下的誓言讓他無法輕易地将民衆,且唯一可行線索送到對方手中。
飛鳥邊控制住梁旭,邊不同聲色地微微颔首。
當務之急還是安撫梁旭,據調查梁旭和這次崩陷危機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從他這兒下手再正确不過。
“可以,但你要向我們保證梁旭人身安全。”
“說得好像我會做什麼一般,總之請兩位先安撫他吧,”詭豔少年做了個請的手勢,“我恐怕不太擅長安撫他人情緒。”
說罷,他曲起手臂伏在桌面小憩——看似小憩,實則雙眼微眯時刻關注雙方對話。
兄弟倆對視一眼不再關注晏豎爾,轉而攻克梁旭。
飛鳥率先立威,“接下來的問題請一律誠實回答,該結果關系到你是是否能安全離開這裡,明白嗎?”
“明……明白。”梁旭抖個不停,磕巴着回答。
“不要緊張,如實說出你知道的一切就好了。”俞會上前,“第一個問題,你認識周青嗎?”
空氣凝固一秒,接着耳邊炸開慘烈嚎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梁旭神色癫狂,控制不住得在椅子上曲腿彈跳,不一會兒又掩面痛哭涕泗橫流,顯然抗拒這個問題。
【周青】這兩個字宛如惡魔低語,一旦想起便讓梁旭沉溺在幻覺中一遍遍直對融化的恐懼。
原來初出茅廬的雛鳥。
晏豎爾擡手堵住一邊耳朵,上來就踩雷,尖叫炸得他耳膜生痛。
“等等……”俞會試圖安撫住梁旭,然而根本無法溝通,梁旭瘋狂得掙紮若不是礙于飛鳥武力鎮壓恐怕早就跑了出去。
“不要不要不要!!救救我!!滾啊啊啊啊——!”
“保持冷靜!梁旭,保持冷靜!”
回應他的是梁旭不斷踢來的腳。
飛鳥取來繩索捆.綁住梁旭手腳,防止他動作過激傷人傷己。
勸說無果,俞會茫然求助:“怎麼辦啊哥。”他甚至掏出了一本入職手冊,一通翻找,“手冊上沒說怎麼處理……用鎮定劑?”
事務部外勤人員均配備一支特效鎮定劑,組内研發,針對異化種正常人均有效用。
看着癫狂不止的梁旭,俞會吞咽口水,将手伸進包裡,質量十足的銀制密封盒邊角咯得人手心痛。
被求助對象專心緻志地打繩結,聞言擡頭看了一眼,“給他?”
梁旭狀态堪憂,疲憊、焦慮、躁郁……
飛鳥淡聲語氣卻十足嚴肅:“你看他這個狀态能用嗎?你用隻是三千字說明的事兒,他用他命就沒了。”
“……對不起哥,是我考慮不周。”
一道水線陡然從兄弟倆之間劃過,直摔在梁旭臉上,淅淅瀝瀝甩出一片水痕。
回頭缺見始作俑者手裡捏着水杯,表情戲谑:“清醒了沒。”
兜頭蓋臉的冰水激地梁旭渾身一抖,那股難以言喻的灼燒感也退去些許。
“啊,啊……清醒了。”
“你看,這不就清醒了。”晏豎爾将空掉的水杯放在課桌上,“兩位暫且回避一下,盡管你們什麼都沒問出來,不過言出即行總得做到吧?”
雛鳥就是雛鳥,對付起來輕而易舉。
飛鳥兄弟無論是道德感還是正義感都很高,道德越高就越容易被旁人架上高台。尤且俞會盲目遵從飛鳥,他甚至不用費心解決另一個。
果不其然,兄弟倆雖有顧慮仍舊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