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财在旁邊驚詫道:“掌櫃的,你莫要動怒,仔細韓家曉得了會怪罪于你啊。”
“怪就怪吧。”
舒箐倒管不了那麼多,如今她被氣紅了眼,就是要将先前的賬連滾帶利讨回來。
她受不了這窩囊氣。
舒箐看着燙得眼眶濕潤的韓二郎,她冷聲道:“你家吃食所用食材全是你家庫裡剩着的劣質面粉,成本不到一文錢,食物口感又硬又澀,你卻要買大夥兒五文,誰給你臉?”
這邊韓二郎被燙得雙手哆嗦,他實在沒想到舒箐竟會當真對他動手。
韓二郎瞪着舒箐,氣得肩膀發抖,他氣急敗壞,擡起手便要抓住舒箐的頭發:
“姓蘇的,你瘋了不成,小食堂與我韓家的訂契你還要不要了?”
韓二郎卻似是一隻暴起的野獸,他雙眸赤紅,眼瞅着便要抓住舒箐。
然而此刻舒箐眼前閃過一道人影,她感覺有人将她拉到了身後,睜開眼睛時,便看季楚平擋在她前面。
季楚平擋住韓二郎的手,這回他卻沒有笑,嘴角拉得平直。
季楚平對着周遭的衙役,冷聲道:“把韓逸景給我綁了。”
令初下,衙役便一呼而上。
韓二郎見狀大驚,他往後踉跄一步,對季楚平大吼道:“你憑什麼抓我?!”
“就憑蘇掌櫃先前列的兩點,獨占錦城商鋪的管轄權,開店使用違規劣質原料,再加上幫陸知久買官一事,如今你還想當衆毆打女郎。”
季楚平眼眸低垂,他走到韓二郎身邊,用折扇拍了拍對方的肩膀,聲音冷得似乎冰窖:“你說這些罪名加在一塊兒,我該不該抓你?”
“……”
話音落,韓二郎登時瞳孔驟縮,他掙紮着,最後連發髻都哐當一聲掉在了地上。
他似是頭瘋魔的野獸,對着季楚平咆哮道:“季楚平,我是韓刺史的兒子,你敢抓我,你信不信我立馬叫我爹跟京都聖上彈劾你,我要罷了你的官,叫你身敗名裂!”
“拖下去。”季楚平擺擺手,“懶得同你多說。”
季楚平走到李财跟前,将錦城縣衙令交給李财。
季楚平交代道:“待會兒你去韓刺史那處把錦城的商鋪管轄權要回來,特别是小食堂與韓家的訂契,務必要給它毀了,曉得嗎?”
話一出口,那邊的韓二郎似是從其中聽到了什麼端倪,他似是回光返照般甩開衙役的手,狠狠地摔在地面上。
他抓住季楚平的衣角,歇斯底裡地吼道:“季楚平,我就說為何你一定要将我捉進去,原來是為了姓蘇的這個臭婊子。”
“想來該是季知縣你看上了這粗鄙賤婦,但季知縣好生想想,自個兒是不是也被當了槍使。”
韓二郎赤紅雙眸,死死瞪着舒箐,他陰陽怪氣道:
“北乾興巷的掌櫃多為兒郎,蘇掌櫃卻是女子,女子掌櫃的本就少,開鋪子賺錢的更是少之又少,那麼我且問問蘇掌櫃是如何賺到錢的呢?”
“該不會是跟蓮悅樓中的那些娼妓一樣,靠身子的吧?”
“……”
周遭瞬間寂靜。
舒箐死死地盯着韓二郎,手緊緊握成拳頭。
三年前她開小食堂時便時常被某些不懷好意的人調侃,雖說易了容對五官進行了修改,但舒箐那雙桃花眸卻依舊漂亮得令人心動。
衆多食客瞅她長得漂亮,便時不時會摸她一把,舒箐那時會反罵回去,但這事兒卻始終膈應。
許多人說她一介女郎抛頭露面經營小食堂,是不守婦道,是敗壞錦城風氣。
思及此,舒箐顱内便似是添了火藥,她擡腳欲走,卻見眼前閃過一道人影,随即便聽見清脆的巴掌聲。
“嘴巴放幹淨些。”
循聲望去,便見季楚平立在韓二郎跟前,他将折扇放在一邊,冷冷地盯着半邊臉腫起的韓二郎。
“說了這般多,你不就是嫉妒人蘇掌櫃賺錢比你多罷了,怎麼的,你身為郎君經營無能,卻不反思自個兒的問題,反而将錯歸結在女郎身上,話還說得這般難聽,韓逸景,你好意思嗎?”
舒箐見季楚平朝她走來,對方拍了拍她的肩膀,柔聲道:“你莫聽他瞎說,交給我處理。”
末了便見季楚平俯下身,他細細打量着韓二郎,半晌後,突然伸手掐住他的下巴,輕笑道:“恭喜韓二郎又多了個罪,當衆污蔑女郎,又得多蹲幾日牢咯。”
“來人,将他給我綁回去。”
擡走韓二郎後,季楚平便以非法經營的罪名強行關了韓記小食堂。
如今已亥時二刻,季楚平待在舒箐的小食堂裡,卻沒有半分離開的意思。
直到李财從韓刺史那處傳話回來,将小食堂與韓家的訂契交給季楚平。
舒箐在膳房忙活,此時顱内傳來一陣電音——
【韓刺史已将此訂契作廢,往後小食堂便按正常價繳付租賃費,吃食售出不限量,系統檢測預計每日可多得十兩銀。】
随着系統的聲音漸漸淡去,舒箐瞟了眼季楚平,卻依舊沒理他。
每日固定賺的銀兩是變多了,但季楚平算計小食堂對付韓逸景這事兒,舒箐還沒跟季楚平算賬呢。
正想到此處,那頭便傳來季楚平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