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給祁舜當了十年秘書,這位少爺從十八歲起就心思深沉,絲毫沒有同齡人情窦初開的迹象。
雖然長相堪比好萊塢男星,但他還真沒見過祁舜對任何男男女女有過迷戀。
除了這個鐘不拘。
他已經把裘度英雄救美的照片發給祁舜,但或許是美國還在淩晨,對方遲遲沒有回複。
崔秘書想起白天被打臉的不爽,自作主張把這段視頻删除了。
小祁總,您也該着急咯。
崔秘書哼着小曲,正準備下班,突然接到警務室打來的緊急電話。
“崔總,有個粉頭發男的,非要進來找鐘不拘。”自從被裘度粉絲闖入之後,BIG俱樂部的安防措施抓緊不少。
保安無奈道:“我和他說了,現在是休息時間,訪客不能......”
清亮到尖利的男聲直沖耳膜:“我是他弟弟,我不是訪客!你們這些......”
“诶诶诶怎麼讓他跑了!”保安驚叫,緊接着警鈴聲響起,整個基地又亂成一片。
崔秘書匆匆下樓時,尹宙已經沖到訓練室門口。
尹宙好像剛結束拍攝就沖了過來,臉上妝都沒卸,頭發上的閃粉在光照下像個燈球。
不知是否是化妝的緣故,他一雙眼既圓且亮,像是要被主人抛棄的小狗:
“哥,求求你和我回家吧。”
尹宙一把握住鐘不拘纖細的手腕,白皙的皮膚上登時出現一道紅痕。
鐘不拘被他拽了個趔趄,後背的傷口也被扯得生疼,皺眉道:“尹宙,松開。”
尹宙看着心疼,但卻更用力了些:
“哥你跟裘度睡了是嗎?你還要跟他談戀愛?他以前怎麼折辱你都忘了!”
鐘不拘語氣既輕且冷:“沒有。”
兩人離得很近,他甚至看見尹宙的嘴角在抽搐:
“那天我興高采烈地來接你,想告訴你我的訪談内容全是關于你,想告訴你我們不用那麼窮了......”
尹宙如夢初醒,委屈極了:“你一夜之間變得這麼冷漠,就是因為,終于和裘度睡了是嗎......”
鐘不拘含水的眼眸裡帶上一點冰渣:
“尹宙,我說過很多遍了,不要影響我訓練,好嗎?”
“Freeman,你這話說得就不對了。”
警報聲驚動了整個基地,連同消失一整晚的經理,也不知何時收拾好儀容,出現在走廊。
或許是邱浩不在,經理笑得愈發得意:“雖然有Lock幫你澄清,但你還在停賽調查,是沒辦法訓練的。”
見鐘不拘神色淡漠,他又補充一句:“做沒做虧心事,可不是Lock一句話就能說清。”
“裘度說不清,你這個老登難道就能說清?”
鐘不拘還沒反應,尹宙倒是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像一隻亮出牙齒的惡犬。
“年輕人,脾氣不要都這麼大,很容易吃虧的。”經理慣會擺出長輩的姿态:“我能不能說清,我自有把握。”
眼見尹宙還要和經理鬥嘴,鐘不拘用食指輕輕扣了下他的手背;“尹宙。”
尹宙仿佛接到主人命令的小狗,挖苦的話到了嘴邊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他低頭摩挲着鐘不拘泛紅的手腕,連帶着聲音小了許多:“哥,求你了,我們回家吧。”
但鐘不拘不動。
尹宙擡眼,正對上那雙既多情又冷淡的眼睛,都不用鐘不拘開口,他就知道他想說什麼。
“哥,對不起。”
尹宙松開了鐘不拘的手腕。
鐘不拘剛松了口氣,卻見尹宙俯下身來,一手攬住他的腰,另一手穿過他的膝彎,輕松地将他打橫抱了起來。
鐘不拘身體驟然騰空,隻能下意識抓住尹宙的肩膀,混雜着汗水和橘子香水的味道闖進鼻腔,他聽見尹宙的心跳很亂。
任憑鐘不拘如何掙紮,尹宙充耳不聞,一雙手枷鎖似的囚住他,轉身朝門外走去。
路過經理時,隻聽得對方冷哼一聲:
“走出這個門,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咯。”
尹宙腳步不停,徑直走到基地的花園門口,才察覺到左手上有溫熱粘稠的液體流過。
昏黃燈光下,血痕順着懷中人瘦削的脊背滲出來,尹宙聲音很輕:“哥你怎麼受傷了?”
鐘不拘疼得皺起眉,語氣難得生冷:“放我回去。”
尹宙沒松開那隻浸了血的手,小狗似的眼睛又圓又亮,對着鐘不拘眨巴兩下:
“哥,你的血聞起來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