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交涉後,鐘不拘拿到了被原主删除的微信轉賬記錄,顯示他過去兩年間,平均每個月給經理轉賬兩萬元。
備注都寫着【自願贈與,謝謝經理栽培】。
轉賬記錄解答了鐘不拘的疑惑,第一天檢查原主的财務狀況時,他發現原主實在是太窮了。
雖然隻是BIG的替補,但聯盟規定的最低工資都是一個月三萬,況且原主遺留下的物品雖然輕浮卻不算昂貴,他不應該這麼窮。
原來都用來感謝經理的“栽培”了。
鐘不拘剛擡起頭,裘度就把轉賬記錄從他手中搶過來,看了兩眼就怒不可遏:
“你們經理看着慈眉善目,沒想到還收保護費啊。鐘不拘你是傻嗎?這你都不去舉報他!”
鐘不拘歎了口氣:“萬一這就是參與□□的證據呢。”
裘度最受不了他用憐憫的眼神看自己,立刻對警察道:
“能不能幫忙查他們經理的轉賬記錄,看看這些錢是不是投給莊家了。”
他又突然反應過來,對鐘不拘皺眉道:
“如果這就是交給聯盟的證據,你怎麼隻有轉出沒有收入?天底下還有賠錢打假賽的道理。”
鐘不拘沒說話,向他投去同情的目光。
裘度氣不過,又看向警察。
警察的目光同樣飽含對他缺少生活常識的同情:“這位同志,我要糾正你幾個觀點。”
“第一,任何公民的個人信息都應當被保護,轉賬記錄隻能由本人攜帶身份證件來查詢。”
“第二,□□行為違反法律規定,實踐中具有隐蔽性,譬如贓款往往以現金,而非轉賬的形式進行轉移。”
裘度就算再急躁,也聽懂了警察的意思:
“這豈不是說,你們經理自爆的證據,可能根本沒辦法驗證真實性?”
鐘不拘早已了然,經理就是仗着死無對證這根救命稻草,非要把他也拉進泥潭。
然而,他雖然心思澄明,卻困于沒有繼承原主的任何記憶,隻能盲人摸象地找尋真相。
裘度不耐煩道:“你要怎麼辦?”
過于明亮的白熾燈下,鐘不拘蒼白的臉幾乎和牆壁融為一體,然而他的表情卻無懼色,反倒有種莫名的決然。
無論如何,他一定要打比賽。
“我去求人。”他說。
裘度下意識以為鐘不拘要去求祁舜,勸阻道:“你們老闆連基地都不讓你進了,你還......”
話還沒說完,鐘不拘已經起身離開了。
裘度三兩步追出去,攔在他身前,盛氣淩人的眉眼上帶着幾分得意:“我有個辦法,你要不要聽。”
鐘不拘輕揚起下巴,示意他說。
裘度挑了下眉:“求人,不如換成求我。”
鐘不拘冷淡道:“求你。”
裘度一臉驕傲:“我準備去找莊家問問。”
雖然對他的安危并不在意,但是鐘不拘還是有些驚訝,善意提醒道:“無論是莊家還是代理,大多是亡命之徒,你不要沖動。”
“喲,你還能說出這麼長的句子。”裘度調侃了一句,心想鐘不拘果然還是很在意他。
鐘不拘正色道:“不要這麼做,裘度。”
裘度聳了聳肩,搭上他的肩膀:“安心啦,你接下來去哪?”
......
裘度在附近一家網吧和鐘不拘分開,他提出鐘不拘可以住在他的酒店套房,但被斷然回絕了。
他越拒絕,裘度越想向他證明自己,讓他重新變回漂亮又順從的舔狗,成為他誇耀的資本和肆意揉捏的對象。
看着鐘不拘瘦削單薄的身影消失在網吧門口,裘度給林小雙打了電話:
“喂,你有沒有咱們戰隊之前那個老黑的聯系方式。”
林小雙愣了下:“老黑?前年打假賽被禁賽那個?”
裘度:“嗯。你認識的人多,幫我問問聯系方式。”
沉默了一會,林小雙難為情道:“裘哥,老黑那人陰得很,本來就是小混混出身,聽說禁賽後就徹底投身非法買賣了,你可别招惹他啊。”
裘度不耐煩:“屁話少說。”
林小雙勸誡道:“你不會是想摻和鐘不拘那事吧?”
作為VHG隊内和裘度走得最近的人,他知道他倆撐死算是一夜情,什麼談戀愛都是裘度順口胡謅的。
林小雙繼續道:“你的停賽調查也快結束了,快回來訓練吧。”
裘度:“你不幫忙我找别人了啊。”
林小雙歎氣:“裘哥,我再最後問你一次,這個鐘不拘對你就那麼重要?”
裘度:“對啊,我樂意,不行嗎?”
林小雙:“那你覺得他能來VHG打中單嗎?”
裘度略作猶豫:“你合同不是還有兩年呢,我說了也不算啊。别胡扯了,幫我打聽一下。”
林小雙沉默了一會,答道:“好。”
二十分鐘後,裘度收到林小雙發來的電話和地址,他的法拉利一路轟鳴,向着北城五環外的一個城中村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