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經曆過的歡樂和痛苦都會漸漸被置于身後,隻有爬起來再前進才是不變的道理,”楚郁輕輕的說道。
“即使自己隻是一株毫不起眼的花,但花就是花,玫瑰花是花,路邊叫不出名字的花也是花,他們生活在同一個世界,享受着同樣的陽光。你要相信,每個人都是完美的個體。人生很長,沒必要把自己困在原地。”
“心中有信念才會有前進的方向。”
肖鴻羽閉上眼睛,默默的待着,很久以後她才小聲的說:“初三那年我去參加市裡的數學比賽得了第二名,有着兩千塊的獎金,但半路上我的錢被偷了。我回去告訴他們……我爸硬生生把我的腿打斷了,你知道……你知道我第二天是怎麼去學校的嗎?我一個人,從八樓爬到公交車站。他們……他們都沒有看我一眼。”
楚郁愣了愣,猶豫半天擡手揉了揉她的發頂,啞着聲音說:“……你說你那一路上你都在想些什麼啊。”
“好好考,考出去。”她說。
肖鴻羽崩潰大哭起來,卻又不敢撕心裂肺,一如過去那些年裡獨自一人躲在被子裡哭泣。
最後她啞着聲音說:“謝謝你,楚郁。已經很晚了,你先回去吧。”
“那你呢?要不要我找人送你。”
“不了,我現在還不算個無家可歸的人,這個奶茶姐姐是我的堂姐,我在她這就好。”肖鴻羽對楚郁露出個燦爛的笑。
楚郁點點頭,起身時看了那邊的二胡老闆一眼,他似乎還沒走出來,一臉淡淡的憂傷。
雖然兩人并不認識,但楚郁還是走過去往二胡老闆的手心裡放了顆糖。
糖還是顧厭給他的,不過就隻剩下這麼一顆了。
二胡老闆詫異的擡頭看他,好像還有點受寵若驚。
楚郁溫和的對他笑笑,然後成功看到那二胡老闆好像有那大病一樣的滿血複活,精神得不得了。
楚郁轉身離開了。
一路明亮的燈将他的影子映得很短,他的身上一直渡着光。
·
生活還是平平淡淡,眨眼間又是兩三天一閃而過,現在是十月份月底。
顧厭又給了楚郁一把糖。
楚郁看了看那些糖感覺有點無從下手,居然大多數都是奶糖。
“怎麼那麼多奶糖啊?”
顧厭挑了挑眉,疑惑的說:“你不是喜歡奶糖嗎?而且……”你奶香奶香的超可愛。當然,後面這句顧厭不敢說。
“誰說我愛奶糖的,我都愛。”
“……好吧,下次給你多帶點。”顧厭忍俊不禁,有些無奈。這時候居然特别想揉揉楚郁的頭發,他的頭發微卷,看起來很軟的樣子。
馬上第二節課了,學生在痛苦的哀嚎,老師在幸災樂禍的旁觀。
語文老師老李就是個典型,看學生們愁眉苦臉的,還有心情在那笑得像個傻缺,一本正經的給他們灌輸心靈毒雞湯,完了還抱怨學生浪費他的課堂時間。
于是多數學生都給他送了個白眼。
教室裡又空寂下來,最終隻剩下了楚郁一人。
陽光透過玻璃窗暖暖的照在他身上,教室裡也非常亮堂,黑闆上的粉筆字還沒擦,也映了陽光,此時歲月靜好。
楚郁舒服的眯了眯眼,忽然見教室門外有個身影一閃而過。
應該是個穿着校服紮着高馬尾的女生。
不知道為什麼,楚郁順着直覺出了教室來到走廊上,看到有個人趴在欄杆上俯瞰着校園。
“楚郁?”注意到腳步聲,她轉過頭來,看到楚郁後露出個燦爛的笑,鏡片下的眼睛有些紅,但楚郁有種感覺——她的眼睛裡像滿載了星輝。
“肖鴻羽?你沒去跑步嗎?”楚郁也來到肖鴻羽身邊,倚着欄杆向遠處望。
肖鴻羽微微笑着并不答話,她的心情居然在一夜之間又變好了,而且看起來更加的積極向上朝氣蓬勃了。
她忽然伸出手,給楚郁遞過去一張折疊起來的粉紅色紙張。
“……啊?這我不能要。”
肖鴻羽呲着牙,露出兩排白淨整齊的牙齒來,她硬生生将那張紙塞到了楚郁手心裡,邊塞還邊說道:“不是那個意思,但不許打開哦,要等——等到我不在的時候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