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厭看着他心髒一陣狂跳，傻不愣登的點了點頭，又瘋狂搖頭。

楚郁好笑的輕輕搖搖頭，不打算逗他了，又正經的問:“那這次考試怎麼樣？你也才剛開始不要灰心，奮鬥一下還是會達到目的的。”

“……一言難盡，要不你還是繼續問那些尴尬的問題吧。”

“問了你也不會回答啊，我覺得吧……你喜歡的人應該……”

“郁哥！”前邊有個歡脫的聲音傳來，接着謝陽林高高興興的沖過來，“郁哥郁哥别走哈，救救孩子吧，我哥他……”

“謝陽林！”謝耀陽黑着臉來揪謝陽林的耳朵，但被謝陽林躲過了，謝陽林順勢往楚郁身後一藏。

“這是怎麼了？”楚郁溫和的問道。

“我跟謝陽林對答案，結果他這回居然什麼都不會。”

楚郁剛想讓開，就被顧厭輕輕的拉開了，謝耀陽驚訝的看了顧厭一眼，繼而一心一意的拉謝陽林去了。

今天隻考一科，其他的還要明後天考。

這幾天楚郁确實又感冒了，但沒有上次嚴重，他又老老實實的每天吃藥，每天把自己埋在暖烘烘的厚衣服和圍巾下，因此也沒太影響考試，一個星期後就好得差不多了。

而按照風城一中的慣例，期中考試後的一個星期裡學校要專門選一天開家長會。

楚郁回家跟楚源和蔣雲舒都說了，結果那天他們居然都要忙，沒空來參加，楚郁本來就沒抱什麼希望，來不來已經無所謂了。

“小郁兒！你家裡來什麼人啊？今天是我媽來，也不知道我考得怎麼樣，她會當衆活剝了我的！！”一大早秦文傑就在楚郁面前哭哭啼啼期期艾艾，楚郁也沒表現出一點的不耐煩。

神奇的是，顧厭今天早上居然也是魂不守舍的，楚郁了他好幾聲他才給點反應，楚郁盯了他半天他才後知後覺的臉紅。

“顧厭，你家裡是……顧外婆來嗎？”楚郁問。

顧厭勉強笑着點頭，極輕的說:“……嗯。”

他沒有媽媽。

以前顧厭覺得這兩個字對他而言要麼有千萬斤那麼重，要麼比羽毛還輕。從小到大任何人包括将他一手帶大的外公外婆都說，他媽媽顧慈是個溫柔大方，知禮優秀的姑娘，可惜得了癌症去世，可又有很多人說，他媽媽被強／奸當小三未婚先孕，得癌症全是報應。

顧厭不知道。他對這兩個字總是覺得别别扭扭，這普普通通的兩個字離他從來都很遙遠。

時隔那麼多年後在别人眼裡隻是與他“萍水相逢”的同桌身邊再說時，他突然覺得這些其實也不是那麼難以啟齒，但同時心底又有一個聲音在警告他，這些最好還是别說。

家長們終于陸陸續續的來了。

風城一中屬于公立學校，所以入學的學生什麼樣的家境的都有。

家長來得差不多後，班主任會先讓他們去學校禮堂開個大會，聽校長和各領導的長篇大論，完了之後呢，又把家長們帶去各班教室，再來聽班主任和各任課老師來長篇大論。

大會結束後，楚郁乖乖的坐在自己位置上，忽然有點緊張，他身邊還是沒有人來。

電子白闆上是他們的座位表，可以幫助家長一眼看到自家孩子坐在哪。

最後幾個家長也陸陸續續進來，走在最後的是顧外婆。

顧外婆微微笑着沖徐老師點了點頭，但徐老師并不領情，冷着臉也不看她。

老太太頓了頓，這才往下走。她擡眼，薄鏡片下一雙清明的眼睛一眼就看見了最後排的楚郁，她笑了笑，坐到了楚郁身邊。

“小朋友，家裡沒有人來嗎？”她慈祥的笑着問。

楚郁彎了彎眼睛：“我爸媽都忙。”

顧外婆輕輕歎了一口氣，慢慢說：“我家厭厭命不好啊，他脾氣不太好，但心不壞，希望你以後多幫幫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