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厭湊得很近，說話時呼出的熱氣暖烘烘的撲在楚郁的耳朵上和白皙脖頸上，那裡很快不自然的紅了一片。

顧厭也馬上退開了，耳根偷偷泛起紅。一不小心把真話說出來了，他心如戰鼓慌得一批。

禮堂裡忽然爆發出一陣前所未有的熱烈的掌聲和尖叫，很快一個穿着白色漂亮連衣裙的少女走向舞台，步伐輕盈，笑靥如花，她臉上的笑正好，眉眼低斂而溫柔，落落大方。

“大家好，我是高二一班的傅清音，很高興今天能為大家獻上一曲。”傅清音的聲音清甜，但又不過分膩歪，一開口就又迷倒了不少男生女生。

連在場的老師都不禁直贊賞的點頭，高二一班的那個女班主任更是笑得合不攏嘴。

台下的掌聲雷動，台上的傅清音環視了一圈，似乎在找什麼人，很快她的目光就停留在了顧厭他們這邊。

幾個小弟的眼睛也不由自主的看向顧厭，就連楚郁也偏頭看他。

“看我幹嘛，滾邊去。”對着那幾個糙漢顧厭語氣随意，但又軟着聲音無奈的跟楚郁說:“你為什麼也看我啊，我真對她沒感覺，連她什麼時候認識我的我都不知道。”說完還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

衆人為顧厭的雙标程度感到非常震驚。

這時婉轉柔長的鋼琴聲響起，傅清音端坐在一架漂亮的大鋼琴後，纖纖玉指在黑白的琴鍵上歡快的跳動，純淨醉人的音符從那裡開始流淌，進入每個人的心。

禮堂裡觀衆席一片寂靜，他們都屏息凝神靜靜體會這從中的輕揚，不少人都舉着手機拍照錄視頻。

楚郁聽了兩聲，轉頭去看顧厭，沒想到顧厭居然真的沒有拿出手機，而且看都沒看台上萬衆矚目的校花女神一眼。

一曲結束，禮堂裡爆發出開始以來最最熱烈的掌聲，傅清音在掌聲與尖叫中緩緩起身對着台下鞠了一躬，臉上露出更加甜美的微笑，隻是微笑裡含了許多得意高傲。

她走下台前又轉過頭看了顧厭一眼，但還是沒得到回應，隻能挂着假笑離場。

今天晚上不一樣的歌放了一首又一首，四班的人終于盼到了最後。

楚郁提前去幕後準備了，顧厭這才把關機的手機重啟，他的手心居然莫名的沁出了汗，心跳也越來越快。

不是替楚郁擔心，實際上他比楚郁本人還信任他，隻是……再過幾分鐘後，所有人都會看見他太想藏起來的閃閃發亮的楚郁了。

“大家好，我是高二四班的楚郁，今天有幸站在這裡為各位領導、老師們和同學們表演。”楚郁站得筆直，臉上的笑意淺淺，但如旭日般耀眼而奪目。

這時候，聚光燈那灼灼的光全部撒在了他的身上和琴上，也許不用聚光燈他也會是全場最耀眼的一個，因為他本身就是發着光的。

顧厭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楚郁，将他的眉目、他的笑意全都狠狠的印在了腦海裡，不僅要現在看，他也要錄下來看，也許每天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還會偷偷的看。

禮堂裡的掌聲不斷，男生女生的呼聲不斷，就連老師的目光也在舞台上那個少年的身上停留。

“嘶——厭哥，我想起來了，他他他——期中考他是跟我們一個班的！年級第二！”顧厭右邊的那人激動的指着楚郁說道。

“那當然，我同桌無所不能，永遠熠熠生輝。”顧厭笑着說，眼睛還是離不開台上的身影。

周圍的議論聲漸漸地大了，顧厭聽見好幾窩人都在說着楚郁，他的外貌完美、他的性格完美、他的成績完美，他的所有都在閃光。

楚郁還是笑得那麼内斂溫柔，悠揚的曲子環繞在他身邊，又依依不舍的離開，在這偌大的禮堂裡回蕩。

這一刻，所有别的聲音都停了，隻剩下他的最愛的小提琴的聲音。

楚郁沒有閉眼，邊認真的拉着曲子，邊不動聲色的環視了禮堂，目光也最終和顧厭對上。

顧厭那裡有些陰暗，他大半張臉都埋在灰暗中，隻看得見高挺的鼻梁和薄薄的嘴唇，但不妨礙楚郁用目光描摹着他的面龐。

顧厭也與他對視，但看了幾秒後還是狠心的閉上了眼睛。

曲子還是溫柔而救贖，積極而樂觀，蘊含着無限的希望。

顧厭再忍不住睜開眼睛時，楚郁卻閉上了眼。

顧厭說不出是失落還是什麼，他強壓下心底的别扭，繼續看着。

一曲結束，衆人久久不能回神，沉醉于音樂創造出的那美好的撒滿燦爛光芒的世界。

楚郁臉上的笑容不變，沖着觀衆席鞠躬，然後又道了一句“謝謝大家的聆聽”。

于是，他伴着更加激烈的掌聲、身上撒着光的走下舞台，期間還有不少女生不顧學校阻攔往他那抛出各種各樣的鮮花。

他閃閃發光的出現在了人們面前，會成為很多人所追随的光，而不再是顧厭獨一的。

文藝晚會到此結束，在校長以及相關老師的總結後，學生們終于可以離開。

楚郁還是和顧厭一起。

兩人剛出學校禮堂不遠，就被人攔下了。

傅清音站在他們面前，固執的不走，隻是看着顧厭。

楚郁默默問了句:“我要不要先離開？你們慢慢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