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學期基本已經見了尾，在學生們的瘋狂抱佛腳裡漸漸滑向期末考。

期末考前一個星期他們還進行了一次期末模拟考，顧厭成功又前進了八名，而楚郁不負衆望的拿下年級第一，百年第一傅清音成了年級第二，成績出來的那一刻，班裡一陣驚呼，就連一向陰陽怪氣的許逍遙都憋不出話來了。

其實對于這次期末考楚郁挺在意的，雖然白天還是跟平常一樣該怎麼就怎麼，但晚上還是會抽出時間來複習。

考試前一天晚上。

屋裡燈光正好，護眼不刺激，楚郁坐在書桌前合上了書，但一看時間還早又抽了一本打算在看看。

放在一旁的手機忽然響了一聲，是企鵝的消息提示，楚郁順手打開一看。

—攢一口袋星星:在嗎在嗎在嗎

—憂郁的鱿魚:在呢親

—攢一口袋星星:……好敷衍哦，人家家生氣了

楚郁看着這條幾乎秒回的消息一通笑。

自從他和這個奇怪的網友成為好友後，這個不知道哪個星系來的星星總三天兩頭的找他扯皮，雖然都是些雞毛蒜皮的事，但聽這顆星的唠嗑還挺有趣。

楚郁的每個動态都有這人的點贊和評論，前幾天居然還把他以前的翻出來了，閑到如此，令人大為震驚。

楚郁也好奇的翻過這人的動态，但隻有三條，都是些簡單的景物，人影都見不着一個，這應該是新号或者是誰的小号。

自動黑屏了的手機又響了一聲，楚郁打開隻瞄到個“複習”，字兒都沒看全呢，這條就被撤回了。

—憂郁的鱿魚:你怎麼知道我複習呢親

—攢一口袋星星:你是高中生吧？都這幾天考試呢

—憂郁的鱿魚:是的吧

—憂郁的鱿魚:好憂郁哦，我到底是多閑才在這跟你扯

—攢一口袋星星:哎，讓你高興就行。你一個人嗎

—憂郁的鱿魚:……是啊。有點悶。

楚郁回複這條後那邊再沒有什麼新消息過來，他也沒傻傻的等，手機放到一邊後繼續低頭複習。

他每做什麼都是極專注認真的，不跨過去那道坎勢必不松懈，雖然會留根神經注意着外邊的情況，但一般聽見了也多半不會理，比如說現在一邊的手機新消息提示響了共三次，他全聽見了，但就是沒管。

最後終于消停了，但幾秒後一通電話就打了過來，楚郁這才不得不拿過手機看一眼，居然是顧厭打來的。

“郁哥，給你發消息你都不回我啊。”楚郁接通電話，顧厭的聲音傳來，說得居然有點委屈。

楚郁:“抱……”

“明天抱吧，抱個痛快。”顧厭在那邊說。

楚郁:“你今天挺皮啊，明天考試睡不着啊？我正複習呢。”

顧厭:“是啊，睡不着，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了？”

楚郁:“沒，我覺得挺好，正好想說說話，這邊太安靜了。”

顧厭突然沉默，楚郁也不急着說話，把手機插上耳機後放到一邊，繼續學習。

“郁哥，”顧厭又說，不知道他怎麼回事，說話聲居然很小，“看外面，擡頭看。”

“嗯？”楚郁雖然疑惑但還是擡頭看過去了，璀璨燈火映入眼簾，不遠處一座座高樓大廈拔地而起，鱗次栉比，氣勢宏偉。

他見慣了的東西，好像并沒有什麼奇怪。

“也不知道你那裡看不看得到，”顧厭又說，“郁哥，看天空。”

楚郁拿着手機來到窗邊，他推開一點窗往天上看去，這一看就再也忘不了。

竟然是一片燦爛的星空。

在寒冷寂靜的冬夜裡，深遠無邊的天幕上鑲嵌着數數萬争相輝映的繁星。

明亮而閃爍。

“……真好看。”楚郁喃喃自語。

“這是這個冬天你看到的第一個夜空嗎？”顧厭在另一頭問，語氣中滿是抑制不住的笑意。

“是。這是你送給我的冬天的第一個夜空，我太喜歡了，”楚郁也不知不覺的笑了，語氣盡顯歡愉，“謝謝。”

“那你開心嗎？”顧厭問。

楚郁乖乖回答：“開心，非常開心。”

顧厭又問：“那你因為什麼開心？”

“因為你送給我的這片星空，因為有些星星很亮有些星星不亮，因為今天下午吃了喜歡的草莓蛋糕，因為明天是個晴天，因為家裡的菊花謝了梅花開了。”

顧厭沒說話，輕輕笑了兩聲，這笑聲像是貼着楚郁的耳朵笑的，明快自然，叫人一陣酥酥麻麻。

楚郁的臉又莫名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