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月乖巧的點點頭,又主動牽起了楚郁的手,然後開心的沖桑阿姨擺手,桑阿姨也沖她擺手後才腳步匆匆的離開。
“桑月,你想去哪裡玩呀?”楚郁也蹲下,視線與桑月齊平,聲音不自覺的有點夾。
桑月把頭埋在他的懷裡,糾結的想着。顧厭居高臨下的看着他們,突然覺得很溫馨,想着他們真像一家三口,雖然他倆在一起沒有很長時間,也不會生孩子。
“七月公園!看貓貓!”桑月指着不遠處的大公園,神情興奮。
前年七月公園在一片大草地上修建了數十個貓窩,專門給流浪貓住,來往的行人都很樂意投喂貓貓們,要是投喂的人少時,公園負責人也會給它們喂貓糧。
生活在這裡的貓貓不再無家可歸,每天隻用翻着肚皮曬太陽蹭蹭路人的腿夾着嗓子撒嬌就可以填飽肚子,加上楚源的投資,這裡無處沒有攝像頭,還有嚴格的監管和領養制度,再也沒有人敢傷害這裡的貓們了。
楚郁被迫坐在草地邊,懷裡已經趴着五隻貓貓了,身邊還圍了好幾隻,一個勁的蹭他,他無奈的隻好挨個摸摸它們,眼睛裡卻滿是開心。
他的父親楚源先生也很喜歡毛絨絨的東西,平時不論在家在外都不會端着,倒是喜歡大大方方的說出來,隻是他媽媽蔣雲舒女士對貓毛過敏,所以楚源從沒往家裡帶去一隻貓,他習慣在外面撸夠了清理幹淨才回去。
顧厭身邊也圍了兩隻狸花貓,但他隻摸不抱,把貓急得身上的毛都快蹭秃噜皮了。
楚郁看着他一直笑一直笑,兩人目光對上後反而低下頭不好意思了。
“姐姐!貓貓!媽媽說貓貓都是小天使。”桑月仰着腦袋,跟一個路過的年輕女孩說話,女孩也笑着摸了摸貓。
桑月笑得很開心,兩隻大眼睛裡裝滿了貓們的身影,手上摸貓的動作又很輕柔。
顧厭看着她,忽然說:“……街坊鄰居都說,她不是桑阿姨生的。”
楚郁今天第二次被震驚到了。
顧厭笑着低頭揉貓,長睫遮住了眼睛:“棄嬰堂裡無男嬰。”
楚郁懂了,他輕拍顧厭的肩膀作安慰。
“但是桑阿姨堅持供她上學。她……想東西很慢,但每天放學桑阿姨都會一遍又一遍的教。”
公園裡突然安靜下來,隻有微風走過的聲音。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桑月玩夠了,懷裡抱着一隻貓坐到了楚郁身邊,楚郁給了她一把五顔六色的糖果。
“謝謝郁哥哥。”她笑得很開心。
“她怎麼跟你玩得這麼好,有你就不要我了。”顧厭開玩笑。
楚郁轉過頭,與他明亮的目光對上,再看他乖狗狗一樣的表情,心裡軟得一塌糊塗:“我要你啊。你還想别人要你呀?”
“當然不是……”有你就夠了。
後半句顧厭沒有說出口,因為桑月忽然興奮的跳了起來,目光緊緊盯着一個路人。
是個年輕的小姐姐,穿着及地的粉紅色洛麗塔,臉上化了精緻的妝容,一頭長發也染成了很搭的粉紅色。
她看見桑月的目光有些愣,然後加快步伐走了。桑月卻湊近楚郁,用自以為很小聲的聲音激動的喊:“那個是公主殿下呀!好漂亮!”
楚郁無奈笑着揉了揉她的頭。看得出來,桑阿姨把桑月養得很好,也教得很好。
那邊匆匆的腳步頓住了,而後又大步往回走,甚至比剛剛要快。
那個年輕女孩說:“謝謝你,小公主!”她邊說邊遞給桑月一根棒棒糖,笑容燦爛。
桑月接過糖,說過謝謝後不好意思的把頭埋在楚郁懷裡無聲尖叫。
年輕女孩對楚郁和顧厭一笑,又匆匆走了,但腳步輕快,連飛揚的發絲都寫着快樂。
“公主殿下走啦,桑月小公主,熱不熱?”楚郁一手牽起桑月,站起身後又将另一隻手伸向顧厭,“走了,顧厭小朋友。”
“走吧,男朋友。”顧厭拉上楚郁的手,借力站了起來,但還是不想松手。
“桑月不許擡頭啊!”說完,顧厭做賊心虛的環顧四周,然後飛快在楚郁的臉上啄了一口,輕輕的,像羽毛掃過。
兩人都成功微紅了臉,又牽了幾秒後默契的松手,桑阿姨正是這個時候來的。
桑月握着棒棒糖,興奮的第一時間奔向滿頭大汗的她,桑阿姨對她露出笑容,将她接了個滿懷。
顧厭看了一眼桑阿姨,又心虛的與楚郁對視,心道好險。
“謝謝你們呐,桑阿姨請你們喝奶茶。”桑阿姨笑着将手中的奶茶遞給楚郁,楚郁顧厭也不客氣的接過。
随後四個人往回走,前面走着桑阿姨和桑月,兩人的手牽在一起;後面走着顧厭和楚郁,兩人的手指不時相碰再分離。
他們靜靜的聽着桑月絮絮叨叨的跟桑阿姨講她看見一個公主的故事,對于她的每句話桑阿姨都認真回複了。
顧厭的心底忽然有種悸動,他不禁在心中把幼時的自己代入到桑月身上。就好像,他也曾有過這麼溫暖的童年一樣。
楚郁沒看他,而是忽然牽住了他的手。
兩人的手牽在一起,感受着同樣的風。
“媽媽!如果有一天我變成貓貓了你還愛我嗎?”桑月還在問,幼稚的聲音裡滿是好奇。
“當然會呀。貓貓那麼可愛。”
“那……我變成狗狗呢?”
“那媽媽就是狗媽媽啦。狗狗也很可愛呀,是人類最好的夥伴。”
“哦!那我下輩子就做一隻狗狗!再找你當狗媽媽!”
桑阿姨笑着揉了揉她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