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沒想到楚源和蔣雲舒都否決了，楚源說：“今天早點睡，以後補上也不遲。”

楚郁笑着點頭。

他正要上樓時，蔣雲舒忽然輕輕又抱了他一下，媽媽的擁抱很淺，但充滿了溫暖。

楚郁很少有機會和蔣雲舒這麼親近，一時有些愣住。

蔣雲舒仰頭才能對上他的眼睛，她很認真的說：“楚郁，你是我和我愛人的孩子，你的出生讓我們都感到幸福和快樂，你成長的每一個瞬間都令我欣慰。我很高興每年都能見證你又長大一歲。”

“生日快樂，爸爸媽媽永遠愛你。”

這麼直白熱烈的剖白讓楚郁徹底愣住了，他看着蔣雲舒，看着逐漸矮下去的她，眼角出現細微皺紋的她，眼裡都是認真的她。

愛在這一刻凝結成形，逐漸浮現媽媽的臉。

媽媽的愛更是熱烈，讓他的心裡像燃燒了一團火，讓他的一生都不再畏懼寒冷。

“上樓去吧，早點睡。”

楚郁又回抱了她一下，輕輕說：“爸爸媽媽，我也永遠愛你們。”

長夜寂靜，楚郁卻沒睡，他興奮得睡不着。

十點四十五，他的手機忽然響起。

聯系人是“厭厭同學”。

楚郁秒接：“厭哥，晚上好啊。”

他聽見顧厭笑了兩聲，聲音悶悶的，氣息有些不穩：“生日快樂，郁哥。對不起，今天不能一整天的陪你。”

楚郁忽然意識到他的話裡有話，心髒下意識的停頓了幾秒，又瞬間加速，渾身的血液沸騰着叫嚣着。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他。

“嘩——”一陣凜冽的冷風吹起窗簾，楚郁飛奔到窗邊。

不遠處的人間燈火輝煌，他愛的少年就在樓下仰頭看他，眼底載着天幕璀璨的星河。

他還穿着校服，背着黑色書包，站得筆直，胸膛劇烈起伏着，仰着的臉上卻都是笑，懷裡抱了一大束白玫瑰，在路燈下反着耀眼的光。

風城一中十點半下晚自習，顧厭竟然用十五分鐘穿越了大半個風城北岸，冒着寒冷的秋風來找他。

楚郁的眼眶發熱，手腳因為激動忍不住發顫，他什麼都不想，隻想沖下去，把他擁抱在懷裡。

客廳裡已經沒有人了，蔣雲舒和楚源早就回了房間。

楚郁借着手機微弱的白光沖出家裡，他一眼就看見了半個身子藏在陰影裡的顧厭，少年靜靜的看着他，挺拔的身影像路燈旁的路燈。

楚郁沒有停頓，和顧厭緊緊相擁在一起，甚至因為沖擊力連帶着顧厭都後退了幾步。

“……顧厭。”楚郁把臉埋在他的肩頭，把他抱得很緊，感受到他身上的冷意。這副場景莫名和很久之前顧厭生日時重疊，不過當初做這個動作的是顧厭。

顧厭把那束幹淨得不染一絲絲塵埃的白玫瑰遞給楚郁，他說：“楚郁，我想去外面看看，看名山大川看人生百态，去看我們喜歡的一切，通過努力去獲得我們想要的一切。”

“……嗯。”

“我們會一起走很遠很遠的，對嗎。”

“嗯，永遠。”

又靜了靜，顧厭突然低聲問:“你怕麼。”

楚郁擡眼對上他的眼睛:“怕什麼”

顧厭低斂下長睫:“因為我，你的人生會染上污點。”

楚郁湊過去在他的唇邊輕吻了一下，兩人的耳尖都染上绯紅:“怎麼會，因為有你，我的人生多了一種更加特别的色彩，比世界上任何一個顔色都要明亮，因為它是彩色的。”

顧厭終于直視他，眼底是不容忽視的光芒：“可是你的家人怎麼辦？”

“雖然他們很理智，但是思想也很開明，”楚郁笑了笑，“即使不支持我，但也堅決不會大張旗鼓的反對，大不了我帶你私奔。”

顧厭把下巴抵在楚郁肩膀上，鼻邊又萦繞着他熟悉的味道：“那我要做你衣領上彩虹色的花。”

楚郁的耳根酥酥麻麻的，他抱緊了懷裡的白玫瑰，忽然想起花店老闆跟他說過，有個少年總是喜歡去他店裡買白玫瑰，他的心髒又一陣不可名狀的悸動。

接着他感覺手腕上落了個什麼溫熱的東西，他接着明亮的燈光看去，是一個銀手镯，上面刻有極細的花紋，甚至還有字。

楚郁仔細辨認着，看出那是“gy”中間一個愛心和“cy”。

“喜歡嗎？我自己做的……”顧厭輕輕問。

他看着顧厭，很認真的說：“顧厭，謝謝你。你也很完美。”

顧厭沒有說話，而是抱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