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郁頓了頓，面不改色：“找人。”

“哦——”鐘清榮故意拉長了聲音，然後收回了視線，小聲嘀咕了一句，“……戀愛腦。”

楚郁沒多管，自顧自出了教室直奔樓上七班去。

逐漸到了秋末，天氣一天天冷下來，寒風蕭瑟，楚郁被風一吹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路過三班時，他在門口遇到了宋野。

宋野背靠着冷冷的牆壁，臉上沒有表情，眼神迷茫又空洞。

“……怎麼了？”楚郁擡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宋野猛然回過神：“啊……有點不适應，熟悉的人突然都不在了。”

“沒事，我們不是還在一個學校麼？”

宋野垂下眼簾：“嗯……我隻是，突然有點難受。不知道為什麼。”

楚郁看着他落寞的樣子，忽然想起要是她還在的話，應該也是三班的實力吧。

宋野又強硬的擠出個笑：“嗐，三天後又是秋季籃球聯賽了……不過可惜，高三就不能參加了。我那天去申請還被臭罵了一頓。”

兩人都沉默下來，意識到原來不知不覺中已經有那麼多東西逝去了。

可楚郁還是告别了宋野，繼續前進，他還要去找顧厭。

相比于前幾個班，七班就熱鬧多了，學生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聊着天。走廊上的欄杆邊也倚着幾個人，頭發和衣服都被吹得淩亂。

楚郁看見顧厭坐到了靠窗最後的位置，沒有同桌，但此刻前桌一個可愛的女孩子正轉回來和他說話。

楚郁一時不知道該高興他終于不總是孤零零一個人了，還是該生氣他居然和别的人言笑晏晏。

他又環視了一圈教室，于是看到了坐在第一組角落裡的江川和第四組角落裡的白涯。

兩個人相距很遠，似乎互不相識，可是不經意的每一眼裡都藏着洶湧的愛意。

“郁哥。”耳邊響起熟悉的聲音，但楚郁别過頭不理他。

顧厭頓了頓，又輕輕喊：“……郁哥？”

楚郁走到欄杆邊，眼睛看向不遠處那片蕭瑟的梅花林，就是不看顧厭。

“……郁哥，對不起，我知道錯了。”顧厭想去蹭蹭自家男朋友，但又想起班裡那兩位，于是隻是接着校服的遮掩拉住了他的衣擺。

楚郁面無表情，就是不說話。

顧厭是越來越心慌，拉着他的衣擺搖啊搖，聲音都夾起來了：“……郁哥郁哥郁哥，理理我嘛，我沒和她聊得開心，隻是她找我借筆。”

楚郁終于看向他：“真的嗎？”

顧厭把頭點得飛快，生怕慢一秒楚郁就不信了。

楚郁這才露出個笑，像是雪山上最潔白的花無聲綻放，卻讓整座山都驚豔得震顫。

剛才旁邊幾個女生一直在小聲講着話，這時也激動的捂住嘴。

“走了，”楚郁微微笑着，朝顧厭揮手又悄聲說，“……我會偷偷來看你的。”

在場心跳不止的不隻是顧厭，偷偷看着那道消瘦又筆直的背影也不隻是顧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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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天氣陰沉，冷風陣陣，也許度過這次秋季籃球賽後就真正步入冬天了吧。

三天後，聯賽如期舉行。

高一高二校籃隊都曠課參加，而其他人可以在下課時間觀看；其他學校的人則乘車到一中進行比賽。

左竹裡依然來了，幾個月不見他又長高了一大截，身高幾乎趕上了左建國，但臉上的嬰兒肥還沒褪，還是那張讨喜的娃娃臉。

他來時一中正上着課，所以不敢來找楚郁，後來也沒時間叙叙舊，隻是楚郁遙遙見了他一眼。

宋野郁郁寡歡，煩悶極了，幾乎一整天都不出教室，埋頭不做作業就是亂寫亂畫一通。

第二天比賽還在進行，下午就休息了，但比賽的人都不會急着走，來都來了，當然得逛逛了。

于是那天下午，顧厭拖着宋野的領子把他拎到了球場上，另外又去叫了幾個宋野的好兄弟和陸風肖一起臨時湊出了一個籃球隊。

下午放學時剛好迎來陽光燦爛的時刻，全校都得到了解放又聽到這個消息，于是很多人都興緻勃勃的跑到球場上看。

後來就是宋野高興得猴似的活蹦亂跳的照片明晃晃的挂到了表白牆上被笑了整整一個星期。

連帶着顧厭的照片也被咔咔拍個不停，不知道的人到處問帥哥是誰，恨不得掘地三尺把顧厭挖到自己身邊。

而有關他的那些謠言，似乎也沒人在乎了，他們會說這個人好帥，會說他打籃球技術真好，會說他成績進步飛快，會說他面冷心善，也許還會說他有個關系很好的溫柔校草朋友，但那些八卦不會再大張旗鼓的被議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