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錦在一邊樂不思蜀，平時他就是在這樣的念叨下活着的，簡直是痛苦又溫暖着。

楚郁乖乖上樓了。

被子裡很冷，楚郁閉着眼把自己縮成了一團，還是冷得發顫。

頭也疼得厲害，根本睡不着。

他知道今天自己說的有點過分，也許真的是發燒發糊塗了。

風城的風還是無止休的吹刮着，不時拍打着他的窗戶，閃電的光透過窗簾的縫隙時而亮起，小雨落到地上淅淅瀝瀝的聲音從未斷絕。

不知不覺就到了深夜，楚郁卻越發睡不着，寒冷加上頭暈眼花折磨着他，就算是口渴也沒丁點兒力氣。

忽然一陣鈴聲劃破了黑暗的寂靜。

楚郁吓得睜開眼睛，愣了好幾秒後才反應過來這是他的手機來電鈴聲。

他摸索着點了下手機屏幕，卻沒有去看來電的人，也不管有沒有接通，與其說是累了不如說是不敢。

依然是寂靜，靜到楚郁真的以為他親手挂掉了電話。

可就當他忍着疼想去翻手機時，顧厭的聲音終于響在這寒冷的冬夜裡。

“楚郁，從來沒有人像你這樣熱烈又直白的愛我。你真的很好很好很好，我真的好喜歡好喜歡你。”

楚郁閉眼聽着，在昏昏沉沉中努力辨别他的話。對方頓了頓，又繼續道：

“……但是我好像沒有愛人的能力，我不知道該怎麼去愛一個人。”

“……我就是有病！連怎麼喜歡自己喜歡的人都不會……你還願不願……”

楚郁啞着嗓子打斷他：“顧厭，我喜歡你。”

又是一陣長久的寂靜，好像又回到了剛才那個孤獨又寒冷的深夜，似乎從來沒有人打給他電話一樣。

而那邊的顧厭，正一個人坐在漆黑的房間裡，地闆和牆壁都是冰涼的，可他承認聽到那六個字時，他的心是滾燙的，所有淚水都忍不住奪眶而出。

他被陸風肖臭罵了一頓，然後又和班主任請了假連夜回家，在房間裡孤獨徘徊着度過了前半夜，最後才鼓起勇氣來向自己喜歡的人告白。

就像初見時他用盡了所有勇氣主動向楚郁靠近一樣。

“顧厭，我喜歡你。”楚郁又說，同時眼淚不斷從眼角落下。

顧厭小心翼翼的：“嗯……我知道……我也喜歡你。”

“顧厭，我喜歡你。”

顧厭的心在顫抖：“……嗯，我也喜歡你，楚郁，我也喜歡你……”

“顧厭，我喜歡你。”

顧厭徹底受不了了，終于哭出聲音：“嗯……我也喜歡你，楚郁，我好喜歡好喜歡你……”

“顧厭，我喜歡你。”

相比于顧厭的情緒激動，楚郁一直情緒穩定的說着，像是夢中的呓語，又像是某種深埋于心的執念。

顧厭哭着，泣不成聲。

“顧厭，我喜歡你。”

“……嗯，我也喜歡你。”

“顧厭，我喜歡你。”

“……嗯，楚郁，我喜歡你。”

“顧厭，我喜歡你。”

“……嗯，楚郁……我……”

“顧厭，我喜歡你。”

“楚郁……我……我也……”

“顧厭，我喜歡你。”

“……”

顧厭不知道那個冬夜楚郁向他告白了多少次，但每一次都震懾着他的心髒，讓他心中的鹿一次又一次死去又無數次的活過來。

當然，他也數不清他向楚郁告白了多少次，隻記得最後楚郁的嗓子啞了，直到說不出任何一個字為止，而自己也拼湊不出完整的句子。

外面的雨停了，風也停了。

楚郁又試着開口，發現真的說不出話來了。

他靜靜的閉上眼，迷迷糊糊的想着，顧厭，我喜歡你，你可以向我無數遍的求證，或者我可以向你無數遍的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