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兩天時間梅花林已經被挖完了,老教學樓也推了個幹淨,一眼望去一片荒涼,似乎更加寂靜恐怖了。
冬夜裡越發寒涼,暴露在外面的物體表面都結了一層薄霜,風城一中開始早讀時還沒天亮。
楚郁早上到時發現鐘清榮居然已經到了,要知道這位朋友能卡點是絕對不會早到一分鐘的。
楚郁發覺她心情低落,問道:“怎麼了?”
鐘清榮歎了一口氣:“江川……江川跳進離江了。”
楚郁渾身一頓:“……聽誰說的?”
鐘清榮:“星期天若言回去了一趟,她在手機上告訴我的,沒跟你說是因為她怕你不方便。”
楚郁有點迷茫:“……什麼不方便?”
鐘清榮看他一眼:“她看出來了,而且人家是‘風一自強cp群’的寫手太太,她磕你倆,但沒跟别人說實情。”
楚郁:“……”想不到這麼文靜的姑娘背地裡這麼浪,鐘清榮曾發給他的那個文件至今他都不敢看第二遍。
鐘清榮揉了揉太陽穴,說道:
“江川天天被拴在他父母身邊,當然,就是字面上的那個‘栓’,後來他父母放松了警惕,他就偷跑了出去。他人在冰冷的江水裡漂了兩天才被撈起來,可衣領上那枝白色薔薇還緊緊别着。”
楚郁愣了一下:“白色薔薇花?”
鐘清榮:“嗯。聽若言說,廢棄工廠那兒的白色薔薇都是他們種的,冬天也會開花。”
上課鈴聲猛然響起,兩人沒再繼續話題。
楚郁對于江川的舉動早有預料,隻是真正面對時更加惆怅。
明明兩個人約定一起擁抱春天的,卻都沒能熬過這個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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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節課是走班課,按年級主任的安排就是學同科目的人安排在一個新班級上課。
鐘清榮、楚郁和顧厭都是選的政治,不過随機分班時鐘清榮去了政治A班,另外兩人分到了政治B班。
楚郁和顧厭自然而然的依然是同桌,他們分班後的第一節政治課上所有人都知道他們會坐在一起,所以沒人主動邀請他們。
政治老師是個瘦小的中年男老師,姓高,身材小但脾氣大,也和學生特别聊得來,與以前四班的語文老師老李是鐵哥們。
窗外一直霧蒙蒙的,課上到一半外面忽然傳來噼裡啪啦的聲音,隔壁學生興奮的“下冰雹啦”的喊聲在整層樓回蕩。
擡眼還能看見對面高一教學樓的學弟學妹們伸長了脖子往外瞧,有些班級直接集體蹿出教室看。
趁着政治老師也在看外面,班裡小小的騷亂了一下。
楚郁拉着顧厭把江川的事跟他說了。
政治老師回過神後特别不滿,大喊一聲:“閉嘴!”
教室裡仿佛響了一聲驚雷。
學生們集體閉麥,楚郁定在原地,還和顧厭維持着“你講我聽”的八卦姿勢。
政治老師眯眼看他們,然後大手一指:“你倆,對,就是你倆,楚郁和顧厭。站起來。”
兩人低着頭乖乖站起來,一個政治年級第二,另一個政治年級第三。
“你倆,剛剛吵什麼呢?同桌這麼久了還吵?”
楚郁和顧厭兩臉問号。
政治老師繼續輸出:“别以為我沒看見!你倆湊一塊都擺什麼死人臉?皺什麼眉!腦袋都擺到一邊不就是生氣不想看見對方?!”
楚郁:“……”
顧厭:“……”
班裡的人一副看好戲的表情,八卦的光閃着眸子裡。
可誰知道他們死人臉是因為真死人了,皺眉也是因為死人了,腦袋别到一邊是怕看進對方的眼睛裡。
可偏偏政治老師最最痛恨的就是同學之間鬧矛盾,據說是因為以前他教的兩個好學生鬧矛盾打架後直接進局子了。
他看了一眼外面霧蒙蒙的校園,耳邊還是噼裡啪啦的聲音,沒舍得讓兩個寶貝疙瘩出去站着。
“咳,就這樣,罰你倆拉手十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