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城的雪下了兩天，随處可見的白色。

本來就冷的天更冷了，可惜還有半個月才放寒假，風城一中的學生們隻能冷得嗷嗷叫。

高三一班在李老師雷厲風行的統治下苦不堪言，每天晚上的晚自習比别班的多了半個小時。

但對于本來就自覺多複習幾分鐘的高三生來說無所謂。

這天晚自習下後的顧厭卻沒乖乖在教室裡做作業，也沒收拾東西，而是下課鈴一響就急着出了教室，直奔高一樓。

高一的學生都匆匆忙忙的出來，樓下有點混亂，蓦然出現的顧厭也引起了不少的注視和驚歎。

他漠然的穿過人群，找到了高一二班門口。

教室裡還亮着燈，隻有個男生還在裡面拍籃球，看見顧厭後有些詫異，單挑着眉毛看他。

樣子有點拽，還有點中二。

顧厭懶懶的倚着門框，身高腿長，影子也長。面無表情的時候眼神陰鸷，盯着别人的樣子格外令人膽顫。

王益頓了頓，不自覺的把自己長牙舞爪的氣息收了收，因為他認出這是學長學姐們經常念叨的高三校霸顧厭。

雖然聽說對方已經徹底改邪歸正，成為個乖學生了，但以前的名聲還在，還是不得不畏懼一下的。

“王益？”顧厭漫不經心的問道。

王益下意識的挺直了腰闆：“是……你找我？”

顧厭冷笑一聲，同時擡手關掉了燈，教室瞬間陷入灰暗中，隻有從玻璃窗透進來的光線讓物體有個模糊的輪廓。

“就是你這個狗随便咬人啊。是不是不教訓一下都不知道世事險惡，嗯？”顧厭收着力給他踹了一腳，王益悶哼一聲受了，甚至後背都□□到了桌子邊緣。

“操……我咬誰了？！怎麼動不動就打人？！”王益咬牙切齒。

顧厭又踹了他一腳，稍微加重了力道，王益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借着黑暗呲牙咧嘴。

“别給我裝糊塗，做了什麼你自己清楚。”顧厭的聲音冷冷的。

王益有些不寒而栗：“我……我不就是嘴碎了點，白天說易青青眼睛小……”

顧厭冷哼一聲。

王益有些哆嗦：“……還有說錢磊太胖了，孫怡嬌家裡窮得家徒四壁……沒，沒了……還還有說了幾句周武炎像……像智障……”

“你确定是真的？”

“不，不是……我說易青青眼睛小像猴子，說錢磊胖得像豬，說，說孫怡嬌一個女生讀書就是浪費錢，說周武炎……周武炎家裡肯定全都是智障……”

顧厭眉心跳個不停，想打人的心情是越來越強烈。

“啊……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亂評價别人了……顧哥你，你是誰請來的啊？我，我明天一定向他道歉……”

“還有呢？今天下午那條。”顧厭冷聲道。

王益腦子裡靈光一閃，試探着問：“是，是表白牆上那個……那個說高三的楚郁就是全靠家庭背景，成績肯定都是造假買的，會的那些什麼小提琴鋼琴畫畫武功都是吹噓，本人實際上什麼都不會，而且長得也不好看，不就是出生的家庭好嘛，要是我有這樣的……”

王益沒把台詞念完，因為顧厭忍無可忍給了他一腳，力氣比上次要大，但不至于廢了。

王益痛苦的哀嚎一聲，抱住了自己的腿，差點在地上滾起來。

“疼嗎？”顧厭輕輕問道。

王益邊捂着腿邊往後縮，雖然看不清顧厭的表情，但不妨礙他從心底感到害怕。

所以他哆哆嗦嗦的回答：“不，不疼……”

于是顧厭又給了他一腳。

王益直接慘叫出聲，但教學樓裡已經沒什麼人了，他隻能忍着。

“疼嗎？”顧厭又問，聲音冷淡得聽不出情緒。

王益真的快哭出來了：“疼……顧哥，真的疼……别打了好不好……”

顧厭冷哼一聲：“别人不疼？”

王益：“疼！肯定也疼……顧哥你就放過我吧……我，我以後一定好好做人……明明天我就親自去給楚，楚哥道歉……”

“其他人呢？”

“我也道歉！我，我一定好好做人，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