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郁沉默。

隻有幾分鐘就上課了，兩人告别後各回各班。

教室裡還算暖和，門窗都被關緊了，可任課老師一來就雷厲風行的讓學生把窗戶打開一點，然後開始分發試卷。

幾分鐘後教室裡隻剩下寫字時的沙沙聲，還伴随着冷風拍打玻璃窗的細微聲響。

除了上廁所或交資料外，一班的學生幾乎一整天都不會踏出教室一步。

楚郁怕冷，所以也在教室裡縮了一天，下晚自習的鈴聲驟然響起時還有些恍惚。

他擡眼望去，周圍的同學還在埋頭做着題，玻璃窗模糊了遠處璀璨的燈光，但倒映在上面的他們的影子卻非常清晰。

校園裡很靜，大雪吞沒了所有聲音，路燈冷冷的照射着，白雪反射出的光線格外刺眼。

“郁哥……”顧厭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楚郁乖乖的被他牽着手，微微偏頭看他。

“今天早上你和那個誰……”

楚郁微微一頓：“謝陽林嗎？比較熟的高二學弟，他和他哥吵架了，我安慰了他一下……”

顧厭抿着唇，顯然不想說話。

某人的醋壇子又翻了。

“顧厭？”楚郁輕輕喊。

“嗯。”顧厭回應。

“厭哥？”楚郁又喊。

“……嗯。”顧厭依然回應，耳尖爬上一片绯紅。

楚郁笑眯眯的，歪着頭去看他：“顧厭哥。”

“……我在聽。”

楚郁突然湊近他，聲音輕飄飄的：“顧厭哥哥？”

顧厭渾身一僵，不可思議的看向他含笑的雙眼，白皙的臉迅速變紅，就連呼吸也急促一瞬。

就那一瞬間，顧厭腦海裡瘋狂叫嚣着想要他。

想要楚郁。

被壓抑許久的占有欲再也控制不住，瘋狂的占據了他的大腦，他好想把屬于他的人關在自己的領地中，隻準對着他笑隻準和他說話，他還要對方哭着再喊剛才的稱呼，然後把細碎的哭聲吞沒在他熾熱的吻裡。

現在的顧厭仍然沒有安全感，但他如今的做法不是壓抑自己，而是毫不掩飾這瘋狂的占有欲。

“你太好太完美了，喜歡你的人那麼多……”顧厭說道，“但你是我的人，連身帶心都隻能是我一個人的，你說過我們會永遠在一起的。”

楚郁剛擡起手，顧厭就主動把頭低下來了，即使說的話再硬氣，模樣還是乖巧又可憐巴巴。

他愣了一秒，這才輕輕揉了揉他的頭發。

“……不管你會不會永遠喜歡我，我都會一直喜歡你。因為我就是偏執，認定一件事就是永遠。如果你煩我，我依然會陰魂不散的纏着你。”

楚郁眨了眨眼，漂亮的眉眼彎起：“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别忘了把我綁起來，随你怎麼折騰。”

顧厭的臉又紅了幾分，楚郁後知後覺的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個什麼東西，有點囧。

無聲了片刻，楚郁又說道：“……我年紀比你大吧？應該是你叫哥。”

他的一雙眼裡笑意吟吟，眼睛像是天上的彎月。

楚郁本來隻是逗逗顧厭，沒想到沉默片刻後，顧厭輕輕叫道：“……楚郁哥哥。”

楚郁：“……”他可算知道什麼叫報應不爽了。

偏偏顧厭不依不饒，離他越來越近，溫暖的鼻息噴灑在楚郁的臉上，對方壓低的聲音輕輕響在耳邊：“哥哥。”

楚郁的臉徹底紅了。

顧厭悶悶的笑了一聲，然後停在了原地，一盞極亮的路燈下。

他整個人都籠罩在光芒中，異常耀眼。

楚郁向他招招手，做口型道：“晚安，厭哥。”

顧厭也同樣揮手，眼睛盯着對方衣領上的彩色小花。

楚郁的常穿衣物的領子上幾乎都有一朵刺繡的彩色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