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什麼是敵人?”灰發居然還發問了。
“想知道嗎”洞門臉上露出高深莫測的微笑,“我看你骨骼清奇,若與吾等同行,必能解答你心之疑惑。”收小弟要懂得時機。
“我可不做跟班。”灰發收了刀,臉上仍挂着那個迷惑他人的微笑。
“那你呢?為何不下刀?”洞門直視他的眼睛。
“我看得出,你對我沒有殺意。”灰發轉過身,一屁股坐在剛剛蹲的那一塊地,“開個玩笑,别介意。”
瑪麗奧突然覺得自己的境界還有待提高。
“那些呢?為什麼不殺?”洞門指的是那一幫頑童。
“他們麼,至今還沒有真正地作出足以置我于死地的事,”灰發漫不經心地笑,“真正想要殺我,或者已經殺過我的,早就沒命了。”
的确,洞門一見到眼前這個人,就有一種說不出的違和感,說起來這原來是扮豬吃老虎的違和感?
“有時我也在想,要是裡面哪個小孩真的對我下了殺手,我一下子就把他們滅了的情形,實在是可以讓他們記一輩子呢。”灰發帶着點幸災樂禍。
對不起,我現在開始擔心孩子們的生命安全。瑪麗奧的世界觀被徹底改變了。
“這樣很有意思?”洞門不屑。
“比我想象中的要有意思呢。”灰發微笑,“但還是很無聊,無論到哪裡都很無聊。”
無趣,無聊,這是不死者生命中最緻命的痛苦,灰發就這樣輕描淡寫地說給初次見面的洞門聽。
“你早就看出來了不是嗎,從我傷口開始愈合的那一刹那。”
“彼此彼此。”
不死之人,不老的陰陽式神,如果沒有羁絆的維系,所經受的絕望,所得到的下場,幾乎一模一樣,那就是被外界排斥,直到滅亡。
所幸洞門遇到了夜,還有剩下的瑪麗奧。
瑪麗奧:剩下的……
“于是,你想和我們一塊走?”瑪麗奧瞪圓了那雙貓眼,扭頭看洞門。
“多個助力,是好事。”洞門掃了虛一眼,名字真難聽,“反正你也隻是無聊而已吧。”
虛笑了笑,沒說話。洞門看出,這家夥願意與自己同行,多半是報了打探的心思,雖然不知道他的目的何在,估計也脫不了“打得過就滅掉,打不過就順順當當地死掉”這個範圍。
“總之在下認為,應多加防範!”瑪麗奧對虛似乎毫無好感。
“他再沒用也比你有用。”洞門淡淡回了一句。
“在下也是很有用的!”瑪麗奧憤憤,“比如,大人睡覺時,在下可以觀察方圓十裡以内老鼠的動向……”
洞門毫不猶豫地一把拽下瑪麗奧,随手一扔,瑪麗奧落在了身後正笑眯眯看戲的虛手上,一人一貓對視。
虛:^_^。
瑪麗奧絕望地向越走越遠的洞門伸出爪子,大人……
有意思,虛嘴角維持着原來的弧度,眼前這個人不知道能否斬斷他的生命,隻是,之前沒有一個人能夠這樣看待他,之前的人,得知了他不死,不是漠視,就希圖毀滅,但他們最後都死了。自己揮刀斬去一個又一個妄圖毀滅自己的生命體,也不太重視他人的生死了,而這個人……虛提着瑪麗奧的後頸皮邁開腳步,與自己極其相似,隻是她的氣息與自己不同,是什麼改變了她?
一裡路過後,二人一貓的前方出現了兩個路口,洞門裝作不經意地瞟了虛一眼,這個小子,雖然已經推測出其不死者的身份,可是要稱作夥伴,又覺得有哪裡不對。夥伴夜是,瑪麗奧也可,但虛不能。至于建議他與自己同行,則純屬一時興起。
“那麼,向哪邊走呢?”虛微笑。
“汝欲生?欲死?”
“随意。”
若是以前,虛多半想取後者,可是一個小小轉折,卻暫時讓他忘卻了生的痛苦。
那麼……洞門邁向了通往這個國家中心的那條道,瑪麗奧大驚失色:“洞門大人!不要忘了結野衆尚未取消對您的通緝,按在下心意,還是走有小怪無boss的小徑為妙……”
野外小怪論什麼的,自從洞門見到了這個謎一般的男子以後,便再也不相信瑪麗奧分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