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馬雖然宅心仁厚,但也絕不是冒着槍林彈雨去救人的傻子。他既然做出了決定,那麼就證明那個位置在紅發天人出現之前,的确是安全的。
是誰吸引了注意力?又是誰将紅發天人引到了那裡?
桂小太郎注視了她幾秒,最後輕輕歎了口氣:“你去吧,小心點,我們已經經不起折損了。”
“放心。”吉田瑜轉身出門,随意地揮了揮手。
然後瑜拎着瑪裡奧又一次來到了十幾分鐘前辰馬救人的地方。不出所料,那個光劍戰士已經無影無蹤。
而辰馬救下的那個人……如果傷勢真有那麼嚴重,拖個十來分鐘也救不回來了,這一點吉田瑜心知肚明,但是畢竟出營地得找個借口嘛……
她往四周掃了幾眼,那個被一刀兩半的盾牌還在地上,之前戰鬥中的斷肢殘骸還在周圍,仿佛什麼都沒有變過。
瑜蹲下來,辰馬之前流下的血迹仍然清晰可見,不見的隻有那個疑似死亡的敵人。
“瑪裡奧,”瑜的聲音仿佛雲淡風輕,“一個受了傷但是勉強能走路的人十分鐘能移動多長的距離?”
瑪裡奧哆嗦了一下:“呃,一公裡左右?”
吉田瑜靜止在原地沉思了一下,随即徑直往敵人的營地走去。
瑪裡奧吓得魂飛魄散:“你幹什麼!現在不是戰鬥的時候,你這是去送死麼?”
“走個一公裡不會邁進敵方大營的,”瑜沒有停下腳步,“你放心好啦。”
瑪裡奧膽戰心驚地跟上了她,在行進了兩公裡左右後,一個一瘸一拐的人影出現在了她們眼前。
而當及時雨出現在那人的眼前時,那人腿一軟,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他看着眼前傳說中的殺神,止不住地後退。
“你慌什麼?”吉田瑜冷笑,“剛剛桂濱之龍救你的時候,你看起來也沒這麼慌吧?”
她用刀鞘挑開那人的手,一個定位器滾到了地上。
瑪裡奧一眼就認出這是幕府那邊新出的産品,先鋒隊人手一個,為的就是在遇到敵方大将之時,給總部發出信息,而幕府那邊就能針對性地派出強大的雇傭兵天人應對。
攘夷志士那邊倒不怎麼在乎這個玩意兒 ,畢竟一上戰場,技術部那邊就時刻準備着信号擾亂器 ,除非是戰後,否則這個定位器就是雞肋一個,毫無用處。
是啊,除非是戰後。
瑜說:“瑪裡奧,你知道我想到了什麼嗎?”
“什麼?”
“農夫與蛇,東郭先生與狼。”
坂本辰馬也不會想到,一個小小的定位器給他的武士生涯帶來了滅頂之災。
“放心,”吉田瑜沖着那人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我現在不會殺你的。”
要殺,也不能就這麼輕易地殺了。
那人估計是聽懂了她的言下之意,眼睛一翻暈了過去。
……
桂小太郎皺着眉頭:“你帶回來了個什麼?”
“辰馬之前救下來的那個人被我找到了,”吉田瑜輕描淡寫地說,“我想了想,這種事一向是辰馬自己負責,于是我就把他帶回來了。”
坂本辰馬有些虛弱地坐在院子邊上,看着遠處正在操練的攘夷志士們,瑜和桂在這時走了過來。
辰馬看着吉田瑜解開了那人腳上的束縛,狠狠踹了一腳,那個官兵就這麼跪在了他的面前,低着頭不敢看他。
“這是?”
“你救的那個人,他的傷根本就不重。”那人裝作虛弱,實則背地裡打開了定位器,唯一出乎意料的隻有來的支援——不是夥伴,是個光劍戰士,且不分敵友。
“他裝死的能力不錯,生怕那光劍戰士給他一起劈了,我稍微找了找就發現他了,畢竟是你救過的人,我也不好看着不管。”瑜說得一臉理所當然。
辰馬看向那個官兵,那人仍低着頭不敢擡眼。
“辰馬,隻需要你一句話,我可以給他安排一百零八種gg的方法。”
那人徹底趴伏在了地上,雙腿哆嗦着,瑜毫不懷疑他可能要吓尿了。
大概過了幾分鐘,辰馬終于開口了:“雖然我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不過我之前的問題依然作數。”
那人驚訝地擡起頭。
“你願意加入攘夷志士嗎?”坂本辰馬臉上綻開了爽朗的笑容,“我們這裡有五險一金,還有可靠的同伴哦。”
看着那人痛哭流涕地被其他志士帶了下去,瑜輕輕嗤了一聲:“我就知道。”
“辛苦你了,小瑜,”辰馬揉了揉她的頭,“還有,謝謝你。”
“為什麼突然道謝?”
“我知道你本可以暗地裡将他處決。”
“你知道就好。”
辰馬一語道出了她的心思,她有些不自在,轉身就走。
“小瑜,假發和我說了你的評價。”
“哈?什麼評價?”吉田瑜駐足。
“銀時高杉乃勇者,假發乃智者,還有……仁者。”
一瞬間的羞恥讓吉田瑜頭皮發麻,她略有些憤怒,假發那家夥怎麼什麼都往外說!
然後,辰馬看着她輕輕說:“吉田瑜,義者也。”
……
“快到了。”
胧冷不防的出聲驚醒了吉田瑜。
她茫然地睜開眼,發現自己在飛船上做了一個長長的夢,沒想到這種情況下,她還能夢到以前的事情。
辰馬那家夥就是心軟,不過,這也是他的戰鬥方式。
松陽也教過他們,武士這種東西本就沒有一個定論可言。
她現在旁邊坐着的這個,不就是一個獨特的武士?
“我是個殺手。”
吉田瑜這才發現她不知不覺說出了聲,她頓時面容一肅:“你要知道,當我在說武士的時候,我是在泛指。”
胧:“……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