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變暗了,結野晴明正招呼着自家門下的弟子們回到各自的營地裡,然後他就看到一個許久不見的麻煩精鬼鬼祟祟地從營地後繞了過來,出現在他眼前。
他看着吉田瑜的狗狗眼,絲毫不為所動:“所以,這次找我,又有什麼事?”
瑜将胧拉到他的面前:“幫我看看,這個家夥的身體狀況如何?”
并非醫者的陰陽家家主将一摞符篆抽到了她的腦袋上:“你清醒點,我不是哆來a夢啊喂!”
吉田瑜揉了揉腦袋:“你也知道,我的情況有些特殊,屬于阿爾塔納與陰陽術法結合的産物。”
“而這個家夥,他常年用阿爾塔納續命,我想找個辦法讓他擺脫這種狀态。”
結野晴明用手掐了個法決,眼睛透過法訣仔細地打量着胧:“那你應該也清楚,他早就應該是個死人了,你的想法,無非又是一個逆天改命罷了。”
而逆天改命,需要付出巨大的代價,最後甚至不一定能成功。
“或者說,你有什麼新的想法?”
瑜躊躇了一下:“我用自己的血液,似乎也能達到給他續命的效果,而且副作用不大,唯一的問題就是……”
她眨了眨眼睛:“量有點大,而且,他也不可能一直和我綁定。”
晴明放下手,擡頭盯着她:“這就是你偷偷摸摸來找我的理由?”
瑜不置可否。
“你不想讓銀時知道這件事?”結野晴明搖搖頭,“作為朋友,我隻能告訴你,你瞞不住他的。”
“我并不是怕他知道這件事,”瑜稍微有些焦躁,“隻是,他需要考慮的事已經夠多了。”
虛、師徒、朋友、以及與無窮無盡敵人的抗争,銀時沒有一刻的停歇。
不過,這些事情就算到了極端也隻是屬于更深的絕望,而不是兩難。
兩難才是最可怕的麻煩事。
她不需要銀時考慮這麼多,她隻需要銀時作為打頭陣的那個,帶領着大家一起堅定地走下去。
而她的任務就是盡可能地不讓每一個值得的人死在這場戰争裡。
就像及時雨當年所擔負的職責。
從本心來說,她也不願意讓一個未曾真正體驗過自由人生的家夥,毫無希望地邁向死亡。
“這麼多與阿爾塔納的聯系中,似乎隻有陰陽師的力量讓它的強悍變得并不确定,”瑜推測,“就像我的誕生。”
她看着結野晴明毫不意外的神色:“看來你似乎也知道不少。”
“隻是猜測而已,”晴明掏出一個本子,裡面夾着曾經瑜給他的那頁筆記,“還記得之前你讓我驗證下血脈的那次麼?”
“記得,當時上面顯示的名字是——洞門夜,老實說,我對這個名字很陌生。”
“不錯,這個名字一方面證實你是陰陽世家的血脈,另一方面這麼準确的名字也讓我懷疑,你不是哪位前輩的投胎轉世,就是伺機奪舍。”
“我覺得兩者都不是。”瑜抽了抽嘴角。
“你的感覺是正确的,”晴明抽出其中夾着的一本小冊子,“因為在你走後,那個名字就消失了。”
“這麼重要的事,你現在才告訴我?”
“因為我不能确定它消失的意義,”晴明說,“那之後,我又向家族裡的長輩們請教了很久,才勉強猜出些東西。”
用晴明的話來說,他首先弄明白了這個測試血脈法術的原理。
法術施行的媒介之一是血液,血液一般頂多能測試出她屬于哪一脈(比如她姓什麼),極少出現詳細的名字,除了曾經記載在族譜上的那些。
為此,在她走後,晴明翻遍了家中的族譜,才在戰利品的房間中發現了那個臭名昭著且已經被滅族的洞門一族族譜(雖然世家們并不承認洞門衆的存在,但族譜本身就是一種法術,無視表面的認可與否),并在其中發現了“洞門夜”的名字。
如果檢測出來的“洞門夜”并未消失,那麼就可以确定吉田瑜就是洞門夜本人。
但名字消失了,這說明冊子一開始因為血液而誤認了,最終卻能确認瑜不是那個人。
再聯系到她的阿爾塔納體質……
“最後我的結論是,你的血脈和這個洞門夜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但,你不是她,你隻是吉田瑜而已,那個有着阿爾塔納力量又有着一定陰陽世家血統的奇奇怪怪生物。”
如果瑪裡奧在,它一定會感歎這位家主的才智,僅憑蛛絲馬迹,晴明就能将所有線索都結合起來,最終推出了那個最接近真相的結論。
“而能與阿爾塔納的體質共存,你身上的陰陽家血脈也非常特殊。”
瑜看了胧一眼:“我換個思路,不去除他身上的阿爾塔納,如果引進像我一樣的陰陽血脈,能否讓他像我一樣活着?”
“很難,但未必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