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這首歌的竟然是陳修瀾……變态受虐狂,隻對惹惱他有興趣。
怎麼哪都能碰到他。
或許像他那種政客,會經常出入這種場合。郁眠楓充滿惡意地猜測。
他對陳修瀾這種變态不抱有一點好感,如果不是因為對方是在劇情中占比很重的男配,他早就會斬斷和對方的一切聯系。
身側傳來聲音,路文昂手握一杯度數極低的酒遞給郁眠楓。從檢查酒水密封到開瓶倒入杯中,一切都是他親手參與,有侍者想要幫忙提供服務,被他拒絕了。
郁眠楓接過,淺啜了一口,味道不錯。
來酒吧光喝酒沒意思,有人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用來消遣的正規小遊戲,郁眠楓瞧了一眼,遊戲名叫“大富翁”,是款桌遊。
郁眠楓沒玩過桌遊,何況還是在酒吧玩桌遊,頓時好奇心勃發,想放下酒杯去看一眼。
郁眠楓把酒杯遞給路文昂,順便随口問道:“你生日派對,你哥怎麼沒來?”
他隻是随口一提,畢竟這兩兄弟看起來關系也沒多好,何況要是主角受在,他還得演戲裝作深情,反而玩的不暢快。
那雙屬于成年男性的寬大手掌明顯地一頓。
“哈哈,都說三歲一代溝,我覺得這條溝一定是馬裡亞納海溝,我哥他年紀太大了,和我們這些年輕人玩不來。”路文昂話語的重音落在“年紀大”這三個字上,咬牙切齒地放下酒杯,咣當一聲:“況且他是個Omega,還有婚約在身,來這裡不合适。”
……所以你帶同樣有婚約在身的未來哥夫來這裡,就很合适?
郁眠楓懶得揪出他話語裡的漏洞。總之路家兄弟關系如何,不是他這個反派能插手的,路文昂就算再怎樣讨厭他親哥主角受,和他都沒有半分關系。
蔥白帶着些熱粉的指尖敲了敲桌面,瞬間吸引了全場目光。郁眠楓沒再糾結其他事,轉而投入到大富翁遊戲中,路文昂把郁眠楓的酒杯放在自己的視線範圍内後,也跟着參與進來。
大富翁是一個需要博弈和運氣的遊戲。
郁眠楓很擅長博弈,但耐不住運氣實在太差。
他第三次“破産”時,周圍人連大氣都不敢出。
按照玩前定下的規矩,率先出局的人,是要罰酒的。
誰能想到郁少的運氣這麼不好……誰敢真強迫他喝?
“郁少……”
有人想笑着打圓場,轉移話題,不讓郁眠楓真的做出這個懲罰——雖然懲罰的内容隻是喝一口酒。
但看郁眠楓的神情,他最後還是把話咽下。
郁眠楓那張總是非常冷淡的臉,少見的浮現出一點躍躍欲試,或許是之前抿了幾口酒的緣故,他的臉上泛起一層很淡的粉,是鮮少有人見過的神情。
室内頓時安靜了下來。
恰逢此刻,郁眠楓身側傳來幾乎微不可查的聲響。
侍者在桌面放下果盤,順便收走了堆在桌角的、被倒空了的酒瓶,全程深深低着頭,恭敬的态度,動作迅速,分毫不亂。
面對路文昂他們的目光,郁眠楓輕撐着桌面,起身。
他兀自拿過那杯屬于自己的酒,握着晃了晃,酒液清澈透明。
【精神緻幻類藥物,藥劑溶于水,無色無味,喝下後可導緻服用者産生幻覺,服用後無後遺症。下藥後兩小時,藥檢無法測得下藥痕迹。】
系統分析結束後,又囑咐了一句:【即使要演戲,也不要多喝。】
「他動作很快。」郁眠楓在心中評價。
郁眠楓本來是隻想嘗一口的,但忽地改變了主意,将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他喝得很爽快,咕嘟幾口,路文昂還沒來得及攔住他,杯中的液面便飛速下降。
路文昂帶來的朋友都是捧氣氛的好手 ,配合着郁眠楓的動作歡呼不止,一時間,竟像是誤入了什麼拼酒場景。
喧鬧的場景中,路文昂是唯一靜坐在原地不動、連半分聲音也沒發出口的人。
他喉嚨緊繃,吞咽不止,極力克制自己熱辣直白的目光。他看到郁眠楓飲酒時微眯起的眼含着水光,修長手指捏住透明杯壁,隐約從内側透出幾分帶着薄粉的肉色。
那一滴酒液從粉潤的唇角滴下,滑過玉白的、與Alpha對比極為纖細脖頸,最後落在凸起的那一截鎖骨上。
鎖骨也是淡粉的,大概是被酒意浸染。
郁眠楓在離開賽車場前換上了一件黑色衛衣,領口處略微寬松,不似往常在學院時,襯衫的扣子總要扣到最上面那顆,顯得格外……禁欲情色。
路文昂知道自己該果斷移開視線,最起碼别讓郁眠楓看到自己這幅癡愣的模樣,但他大腦昏脹,渾渾噩噩的,視線不由自主地凝在郁眠楓領口處,一動不動。
于是,當郁眠楓放下酒杯,偏過頭望向他時,路文昂隻能慌張的微曲起腿,身體前傾,把手撐在膝蓋上,好遮掩幾分。
郁眠楓看起來是想說些什麼。
那張形狀優越的嘴唇微微張開,紅嫩軟舌伸出一點,最終卻是沒說出任何話,像是因醉意而忘記了前一刻自己要做的事。
路文昂盯着那截露在白齒外的舌頭看……然後狼狽的轉移了視線。
混亂中,他并未察覺,包廂大門被悄然退出的侍者無聲合上。
郁眠楓轉身不再理他,路文昂終于松了口氣,欲蓋祢彰地向下扯了扯襯衫下擺,然而為了秀肌肉而故意訂小的衣服并沒有半分遮擋的作用。
他不禁暗罵一聲,又恥于自己過分熱烈的反應。隻是看着就……
無人發覺路文昂的異常,那些紛雜的目光聚集在郁眠楓身上,随後又倉促地收回。
衆人仿若無事發生般繼續玩遊戲,不過這次,所有人都心不在焉。
修長手指握着黑色投蠱,郁眠楓忽輕忽重地随意搖晃着,所有人的視線都彙聚在此處,但卻并不是為了得知點數的大小。
一片屏息凝神中,骰蠱被放下、移開,他投出一份漂亮的點數。
郁眠楓非常滿意,幾乎微不可查的勾了勾唇角,但當他環視衆人時,才發現他們并未将視線落在骰子上,而是在看他手上的骰蠱。
察覺到他的目光後,那些視線又作鳥獸散。
或許是時來運轉,這局遊戲郁眠楓的手氣非常好。
終于赢了一局後,郁眠楓扔下自己手中的骰子,踢了踢身側擋着他道路的路文昂。
路文昂反應誇張,身體幾乎是肉眼可見地一下子緊繃,片刻反應過來後,才幹巴巴地站起來給郁眠楓讓位置。
桌子與沙發的間隙不算狹窄,然而有路文昂這樣天生體格高大的Alpha在,那極為寬裕的空隙也被壓榨的可憐。
郁眠楓擡腿走過時,路文昂連呼吸都不敢,收腹沉腰,手掌撐着沙發靠背,身體後仰,盡力往後縮,生怕灼熱的呼氣會吹散眼前人的發絲。
膝蓋與膝蓋,布料與布料,很輕的一次摩擦。
如果此時向上提腿,他會倒在我懷裡嗎?又或者是直接抱住他的腰,他隻能順勢坐在我腿上……
路文昂的腦海中難以抑制地閃過許多危險幻想。
這讓他的思維遲鈍了很多。待郁眠楓走出幾步,離他遠了些,路文昂才後知後覺地起身大步跟上,臉上懊惱羞愧等情緒一閃而過。
然而面對郁眠楓時,他還是那個陽光俊朗的熱情學弟。
路文昂三兩步追上郁眠楓,在人面前咧嘴一笑:“郁哥要去哪?我陪你。”
“廁所。”郁眠楓的聲音中透露着一股不耐煩。
“我……”
路文昂下意識要說我陪你去,話到嘴邊又匆匆收回去,差點沒把舌頭咬了。
這家酒吧明面上是正規場所,服務的也都是貴族群體,為了防止真有人在包廂裡肆意亂搞,包廂内是沒有獨立的洗漱間的。
路文昂瞧郁眠楓雖然看起來像是喝醉了,但吐字清晰,走路穩當,便也不再說些别的。Alpha陪着Beta去衛生間,說起來,到底還有那麼一些莫名的……令人遐想的意味在。
更何況他現在這個狀态,不能近距離接觸,會被發現。
路文昂放緩呼吸,用一種很輕柔的語氣道:“嗯……等你回來。”
鋼鐵直男郁眠楓什麼都沒回,冷酷地轉身,大步離開。
郁眠楓剛一拉開包廂大門,立刻有侍者恭敬地走上前來,詢問他需要什麼服務。
*
再次拉開門,是從廁所隔間出來時。
郁眠楓腿軟,踉跄幾步,扶着洗漱台前的大理石,才勉強站穩身子。
幾乎是站穩的同一刻,郁眠楓猛地擡頭,望向洗漱台上、鏡子中的自己。
鏡子中的人,模樣依舊冷淡、矜貴,身上穿了一件黑衛衣,看起來像是從哪裡偷跑出來玩的學生。除此之外,臉有些紅,其他并無不妥。
郁眠楓凝視着鏡面,看着鏡子中的自己張口,略微急促地喘息。
他非常清楚自己的酒量,他今天喝下的這些酒,遠遠達不到讓他醉的程度。
而剛才,他的手指實打實的觸碰到了濡濕的液體,這樣真切的觸感不可能來源于幻覺,身體反應作不了假。
郁眠楓垂眸,将手上的液體沖洗幹淨,同時努力平緩着自己的呼吸。
難以自抑地,氣體從他鼻腔中溢出,觸及到皮膚時,火熱滾燙。這穩定的氣流,忽然又因郁眠楓的輕顫而斷斷續續起來。
「這個緻幻藥物還有其他藥效?」他問道。
沒等系統回答,郁眠楓盡可能客觀、理智的描述着自己的身體狀況:「那裡很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