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行行行,我注意點,我注意點......”圖斯亓見說不過他,歎了口氣後小心翼翼的把韭菜往嘴裡塞。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模仿什麼高檔人士的餐桌禮儀。
另一邊,趙哇一對着鐵闆裡的烤串挑挑揀揀,着實沒有什麼胃口,胃裡一陣難言的悶疼,估摸是今天一整天都沒有吃過東西,花了好半天的時間,才從麻辣油堆中挑了串烤面筋來啃。
但即使是柔軟帶着些許韌勁的面筋,趙哇一也像是用牙尖摩擦碎石那般,半天才啃下一小口。
和一旁的圖斯亓對比,真的是大相徑庭。
“今天咱們不在歡慶,這邊也有個網吧,叫校友網吧,咱今天直接在這呗。”
圖斯亓把嘴裡的烤韭菜塞完,轉身就要拿烤盤裡的烤掌中寶。
莊睦皺着眉頭死死盯着他的手,如臨大敵,生怕這家夥又甩一串油到他的新褲子上。
“在這應該不會被抓吧,我這三個月都快被抓怕了。”趙哇一啃着嘴裡的面筋,有些悶悶不樂的吐槽着。
莊睦瞥了眼正在默默啃串的趙哇一,沒有搭話。
畢竟換個地方會不會被抓,這事情的确還真說不準。
自從柏聞晔當上學生會主席以後,也不知道是閑得慌還是有什麼專門抓捕逃課學生的奇怪癖好,幾乎是每天隻要發現各班少人,便大張旗鼓地開始他們的抓捕行動,主打一個要把逃課少年一網打盡,一個也不落下。
原先的歡慶網吧成了他們監察巡邏的必經之地,老闆也不知道被他們下了什麼蠱藥,看着這群人驅逐他的客人也不在意。
明明他們才是消費者!
與此同時,圖斯亓至今都不知道網吧門口那稀稀疏疏鑲嵌在水泥牆裡被當做台階的牆磚,被這麼多人天天蹦跶着上去,到底是怎麼還沒有被踩塌的。
鋼筋活水泥是真的牛逼啊......
他們仨原先是歡慶網吧的常客,過去頭一個月,還秉持着說不定學生會查不到他們這邊兒機子的僥幸心理,結果剛進店面,那位帶着花名冊的,一臉正氣,戴着眼鏡,名叫李崴珩的風紀委員,率先捕捉的目标就是他們仨。
次次去,次次被抓,一個月跑二十天,二十天被抓,二十天要和學生會面面相觑,然後被抓回去寫檢讨。
且趙哇一的檢讨還要單獨給柏聞晔過目,那人說通過才給過。
“我他媽這幾個月我檢讨寫得感覺能出書,原來抓回去繼續上晚自習就好了,現在真他媽可怕,抓一次寫一次檢讨。”圖斯亓還在有些吃力的咀嚼掌中寶,頗為憤怒的語調和牙齒抵抗骨頭的強硬竟然有些詭異的和諧。
“誰能替我發聲,我的檢讨已經被迫加到三千字了,救命。”圖斯亓欲哭無淚。
“你這不活該,誰叫你之前寫的都是些糊弄人的玩意,還屢教不改。”
“我靠莊睦,說得像你沒逃一樣,學習好了不起啊,憑什麼你不用寫檢讨,改寫卷子。”
莊睦眯着眼睛瞥了他一眼,沒好氣地怼了句:“那我去申請,以後讓你寫卷子?”
“我草,”圖斯亓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吓得他連忙揮手抗拒,“别别别别别,我還是寫我的檢讨吧。”
兩人你來我往地拌嘴,盤子裡的烤串也很快見了底。
而趙哇一則興緻欠欠,胃裡一陣胃酸倒湧,咀嚼速度似乎比百歲掉光牙齒的老人還慢,圖斯亓都快吃完一大半了,他面筋上的頭一塊還未咀嚼完。
連說話都跟下一秒要咽了氣一樣:“你要是嫌寫檢讨多,就别出來了。”
這話對方到是不樂意聽了。
“哎,那可不,我甯願多默寫一遍檢讨我也不願在晚自習那被老師盯着幹坐,那不如讓我死。”圖斯亓又撈了手烤雞翅。
“再說就算被抓,也沒這麼快,至少還能打兩三把遊戲,要是四五個月不讓我打遊戲,那我段位得掉多少啊。”
“這次應該不會被抓,這位置偏,等會兒我帶你倆上去,沿着圍欄翻上去才能進去,他們鐵定找不到。”圖斯亓繼續笑意怡然地啃着手裡的串,根本不把監察的事兒放心上。
莊睦到是不同他這般樂天,啃着手裡的串就要調侃:“你可拉倒吧,我們換過幾個網吧,位置不都奇奇怪怪,不都照樣被抓。
我都懷疑他們的紅袖章上面有我們的位置定位器,怎麼我們去哪裡他們都能知道。”
“這學期我見他們比我見我們同班同學都多,我們班還有好多人我都不認識,學生會那幾個你讓我叫名字我一叫一個準。”莊睦越說越覺得離譜,扶着額頭連串兒都有些吃不下。
提到這,圖斯亓就來勁兒了。
“嘿,你要這麼說那可真神奇,差不多九十多天吧,我們和學生會還真天天見,談戀愛估計都沒見這麼及時。”
“你别惡心我了。”莊睦被圖斯亓的玩笑引得一陣惡寒,吃到嘴裡的烤串兒差點重新從嘴裡翻滾出來。
趙哇一難得沒有加入進他們的談話裡,隻是硬抵着自己胃部傳來的疼痛,默默啃着剩下的面筋串兒。
耳畔裡似乎還回蕩着家裡瓷器被砸到地上破碎的巨響,以及那些刺耳的責罵和争吵。
趙恒最近又跑了,徐沁沁對此沒少跟他發瘋。
腹部傳來的刺痛似乎要把他活剝,趙哇一深吸了幾口氣,暗想着,徐沁沁再這麼發瘋下去,估計他也要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