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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第 6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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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墨大抵是終于笑夠了,重新将視線探了過來,屏幕裡齊濛大概又是說了些什麼,趙哇一的臉色頓時變得很僵。

彈幕依舊源源不斷地在刷屏着,放眼過去還是如之前一般的消息。

直到趙哇一起身離開了畫面,柏聞晔才将視線挪離,而後緩緩合上了雙眼。

“看樣子趙哇一其實也挺不願炒cp的,怎麼,因為有你這麼一個男朋友嗎?”大概是見柏聞晔的狀态确實不好,蕭墨攬着對方的肩膀拍了拍。

不過說出的話,也不知是他對自己所見的評述,還是出于寬慰的心态。

“不知道。”柏聞晔簡明扼要,顯然是不想多談的。

“哎呀行了,你心裡有事就是這個鬼樣子,拿個扳手都掰不開你的嘴,”蕭墨沒好氣地将胳膊收了回來,重新讓服務員給對方已經空了的酒杯續杯。

“不過我真的一直好奇一件事,按道理來說其實你之前和趙哇一也就相處過差不多一年多,你倆發生什麼事了,你能惦念他這麼久。”

柏聞晔聞言将目光再次投向了不遠處,歎了口氣。

“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不是高中。”

“啊?你不是高一的時候才轉去雲野市的嗎,怎麼回事?”

“不是,”柏聞晔談到這裡,眼簾微微聳拉下去,那雙蔚藍色的瞳孔裡本帶着的鋒利,似乎正被雲團裹挾而變得柔軟起來,彌留于唇瓣處的沉穩也被昏暗遮掩了大半。

而後蕭墨就聽見了那人有些顫抖的聲音,他說。

“我不自由的時候,他來過。”

富家子弟的教育方式盡然不同,柏聞晔沒有黎書白那麼好的運氣,不像他那般出生在财富與溺愛全然擁有的家庭裡。柏聞晔繼承着父輩的意志,也擔負着千鈞重負,鞭笞他的是極為嚴苛的家規條例,甚至要做到事事盡善盡美。

鍛煉意志便自小被要求割舍财富,要以摸爬滾打的性子走父輩來時的路。撫育與解決溫飽從來不是限制他靈魂的交換代價,因為遵從這種非人的要求背後,隻是因為他骨子裡流淌的血液而已。

爺爺尚未離世的時候,柏聞晔被掌控的不僅是身體,還有靈魂。他不曾擁有過無拘無束的童年,隻在所謂的囚牢裡,沿着枷鎖的印記以刻畫出父輩想要得到的答案。

瑕疵在來時的路上并不以分毫判斷,替而代之的計算手法,是他身上落下的血印。而當痛苦有了評判标準之後,心理上的施壓足以将柏聞晔的那些自我掙紮折磨至一文不值。

柏聞晔覺得自己像行屍走肉,在淌不盡的血泊與合不上的傷痕之間踱步徘徊,他啞着聲音在窗台之處求救,卻發現帶着尖刺的枷鎖已經勒緊了他的脖頸并刺穿了他的喉嚨。

“你這輩子擁有着别人都沒有的家室背景,你有什麼資格喊苦喊累。”

大概是徹底麻木了,柏聞晔雙眼無神地趴在血泊之中,因疼痛蜷縮着的手指被爺爺用皮鞋底徹底碾開。

“隻受這麼一點皮肉傷就受不了了,不吃苦你怎麼撐得起未來的家業,給我爬起來,柏聞晔!”

是疼的,全身都在疼,感覺骨頭都被重物擊碎成了碎片,心髒也被劍刃剖開而灌進了水銀。最疼的,大概是靈魂,被摧垮了的精神堡壘融進了混沌深淵,那些屬于自我的意識也被無形的荊棘藤蔓纏繞着、碾壓着,直至湮滅。

可他又能向誰求救呢,柏聞晔甚至連自我可憐的資格都沒有,在淺層的痛苦标尺裡,哪怕是滿身傷痕也都能夠被所謂的家室标簽給覆蓋而去,最本質的痛苦與掙紮也都會被扭曲成道德批判中的無病呻吟,世界上似乎沒有任何一處憐憫降臨在他的身上。

柏聞晔不是沒想過逃,可滔天權勢早已将他的生活篡改成了楚門的世界,連喘息時間都被精準規劃進刻度表裡,除了自我沉淪與投降,似乎别無他法。

舞勺之年,旁人多半縱橫在自己的青蔥歲月裡,但柏聞晔已然披上了并不合身的西裝,開始進行了新一輪的規誡。能夠承受極端痛苦與完美完成基本的商業往來對于柏式來說顯然不夠,在明文規定上要不出差錯,而背地裡,還需要學會玩弄人心。

要想成為真正能夠支撐大業的資本家,就必然是要把身上那些純粹的善心給剔除幹淨,在利益面前,一切不過是實現最終目标的腳踏闆罷了。柏聞晔奢求的憐憫并沒有人給予給他,而同樣,柏聞晔的憐憫也不能夠給予給任何人。

要學會陰狠,要學會毒辣,要學會用盡手段來保住自己的利益,也要學會爾虞我詐,在周旋之中也要勝券在握。

隻是這些,年僅十幾歲的柏聞晔壓根就預料不到。他如今已在各種重壓之下失去了人性本初的叛逆,隻是力求辦好每一件事情而讓自己少受些非人的懲罰。

但是爺爺的培養怎麼會暫停呢,隻要他還沒死,這種幾近于研究病毒般的實驗就定會持續進行,且随着他年紀的增長,越來越多扭曲于他基本價值觀的事情也接踵而至。

這天,柏聞晔也一如往常接到了爺爺派發的任務,說是一次合作洽談,基本内容都已經決定下來了,他隻需要跟着王叔去處理一些麻煩的殘餘,并不需要多費功夫。

彼時的柏聞晔早已麻木不仁,他感覺自己隻是一個聽取命令的機器,不能反駁不能出錯,也不能懈怠,甚至連喘息的間隙都要秉着一副肅穆模樣。

他身高已經蹿到了一米八,站在王叔身邊也有了領導人的風範,可在長輩眼裡,也都隻是初生牛犢,依舊達不到門檻的高度。

“王叔,不是談合作嗎,為什麼走到這邊了,這邊不都是些破舊違規建築嗎?”柏聞晔看着周遭帶着惡心塗鴉的水泥磚瓦,看着眼前愈發逼仄狹窄的小道,心中總覺得郁結不已。

但王叔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隻是讓他繼續跟着,不要問太多。

大概是沿着鄉道走了十幾分鐘,終于摸到了窄巷的盡頭,一整片由鋼筋與殘缺磚瓦搭建而起的破爛屋舍出現在了柏聞晔的眼前。

此時已是暮色沉沉,落日餘晖也被殘雲裹挾而去,隻剩一片陰暗幕布附着在天際。彈丸之地裡,隻有幾根攙着鋼絲的鐵柱撐起了雨幕,而橫跨在頭頂上方交錯排布着的木頭框架上,正源源不斷往下滲出污水,順着混凝土與其他複合材料的裝袋,砸在崎岖不平的石子路上。

此處沒有燈源,隻能借不遠處危樓裡投射而出的微弱燈光。腳底似乎踩上了一灘又一灘泥濘,混合着劇烈的惡臭味兒從地底襲來。

倏然,王叔抽出了一直握在手中的手電筒,朝着殘缺牆壁遮擋住的轉角照去。而一直在暗處盤旋的飛蛾,在獲取光源的瞬間,如一道漁網般朝着他們撲來。

可即便有那些密密麻麻的飛蟲阻礙,柏聞晔還是瞧見了,光源映照的盡頭處,有一具被麻繩纏住脖子,吊死在鋼筋上的屍體。

“王叔!”柏聞晔猛地叫出聲,可下一秒,就被王叔一個肘擊,撞倒在了地上。

腹部一陣劇痛,感覺肋骨似乎都被擊碎了。

此地腳下四處都是細碎又不加修飾的尖銳石子,與地下室那平滑的水泥地面不同。幾乎是摔在地上的瞬間,柏聞晔不可控地發出了極為痛苦的喘息聲。尚且不談那些擦破皮膚肌理的新傷,光是瞧着身體與地面貼合的程度,就已經知曉,成百上千個尖銳的石面已然将他軀體裡那些尚未愈合的傷口再次劃開。

“對不住了少爺,你做錯事了,就該罰,你什麼時候面不改色地爬起來,你的任務什麼時候才能開始。”王叔面無表情地盯着地上的人,臉上似乎完全沒有血色。

一種幾乎是蔑視的神情,而他們之間的主仆關系也同此詭異氛圍一般向來颠倒。

“我的任務是什麼?”柏聞晔掙紮着起身,他已經竭盡全力穩住了聲音,但對于未知的恐懼讓他不得不顫抖着身子。

果不其然,剛起身,就再次被踩到了地上。

“我說了,什麼時候面不改色地爬起來,你的任務什麼時候才開始。”

冰冷赤裸的目光再次砸向了他的身體,也墜進了那片在碎石中的蔓延開血泊裡。柏聞晔覺得冷,更覺得恨,少年的憤懑全然裝進那雙緊皺的雙眸,而成百上千次從心底滋生出的痛恨最終也不過是逼紅了眼角作罷。

且眼淚,無法成為保全自己的武器,隻會是自己露怯的證據。而後換來是更加非人的鞭策。

“少爺,我覺得我們不應該在這件事上浪費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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