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運權看着手機,一張老臉難看得好似剛從墳裡刨出來,手背的青筋鼓了鼓,逼着自己的公關去聯系微博。
這下子,連“張運權”都搜不到了。
所有帶着“張運權潛規則”字眼的消息,全部被屏蔽了。
網民被這明目張膽的捂嘴行為震驚了,這種行為簡直就是欲蓋彌彰,把餘琴說的所有話都實錘了。
衆怒一下子就被激得八尺高,可是一條消息都發不出了,所有抗議和申訴都石沉大海。
漸漸的,最開始看到爆料的那些人也不再發聲了。
或者說,在廣場上看不到與之相關的一切了。
在信息時代,這樣的隐形,就是一種抹殺。
哪怕在現實生活中的個體記得這件事情,可是他們都無法證明,這件事真的存在過。
張運權算盤打得好。互聯網是沒有記憶的,也是好誘導的。
他看着網上關于自己的惡評被清理得一幹二淨,舒服地卧倒進沙發裡,讓公關自己準備律師函了,計劃倒打一耙。
“唉,一幫傻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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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聞着味兒找來《去遠方》直播的人越來越多。
張運權手再長,一時半會兒也伸不過來。
《去遠方》節目組的制作人看着直播平台後台裡不斷上漲的觀看人數,心裡都像是剛炸了一整個廚房,五味雜陳得不得了。
雖然,這巨大的話題度的确是令人欣喜,這創了曆史新高的觀看人數也令人雀躍。
但是,畢竟,把張運權得罪了,還捅出來這麼大一籮筐腌臜事兒,涉及自殺、潛規則、資本運作……這一個比一個刺激,随便哪個單拎出來都夠挂一個星期熱搜的,結果一下子全給捅了,這擱誰能不心慌啊!
他們隻是一個旅遊節目啊!
看着轉播屏幕裡楊虞和李思安這兩個當事人完全不知情地專心演戲,他們心情就更複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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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叔叔,其實如果我哪裡不好你可以直接說的。”
楊虞被李思安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盯得發毛。
李思安大概花了半個小時把劇本背了下來,他背劇本的時候楊虞就找了這個歌劇的舞台視頻來學習。
現在是他們倆已經對了好幾輪戲的空檔,接下來就要準備正式錄制了。
他倚靠在劇院舞台邊喝水,而李思安一直看着他,臉上的表情莫名其妙的。
“沒啥可說的啊,”李思安一聳肩,“不是,小楊同志,我就是想說……”
楊虞歪頭:“嗯?”
“你是不是有點兒太謙虛了啊,你這個演得,說實話我覺得真挺專業的。”
李思安雖然為人和善,但是在對待專業的問題上的确是很嚴肅的。
他不會為了讨人開心就說些糊弄人的話,也不可能忍受自己的作品被人糊弄。
他說出口的評價,一定是客觀而真實的。
“不信你看看觀衆怎麼說,”說着,李思安又把自己的手機掏出來了。
彈幕裡都因為李思安的話而驚訝。
“?李叔叔沒罵?”
“楊虞演技是不是進步了啊,感覺剛才看着很舒服啊。”
“對,看着蠻有感覺的,和李叔叔對戲也沒有被壓下去的感覺。”
“李叔叔都誇了诶,那應該是真的學了吧!”
“楊虞肯定偷偷下功夫了。”
“他肯定背地裡偷着努力了。”
“不是,你們看過他演的電視劇嗎?”
“沒啊,但是他剛剛那個演技沒啥好黑的,能黑他演技爛,不是觀衆瞎就是他比之前進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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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思安把彈幕念給楊虞聽:“觀衆說你演技進步了。是不是背地裡自己努力學啦?”
他本來想誇楊虞是個勤奮刻苦的好孩子,沒想到那個漂亮的男孩搖了搖頭:“沒有。”
李思安訝異地問:“啊?這裡有人說,要是你沒精進演技,那之前就是他們瞎诶。是不是之前輿論又被誤導了?”
楊虞也搖了搖頭:“沒有。我之前在劇組的時候,導演也總說我演得有些浮誇。”
李思安若有所思,摸了摸下巴,道破了問題所在:“可能舞台上和熒幕裡是不太一樣的。”
楊虞這回倒是點了頭:“對,我本來之前學的是戲劇表演。”
李思安絲毫不意外:“肯定嘛,那你剛才謙虛啥呢,你這個年紀能達到這個程度,已經很不錯了。”
楊虞摸了摸後頸,否認:“……學藝不精。”
李思安甩手:“你沒完沒了了是不是……不過我一開始真以為你是學小提琴的。”
“……我沒學過小提琴。”
“不信。”
“真的。”
“不信。”
“沒騙你。”
“我不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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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思安在此之前從未了解過楊虞,比起流言蜚語,他率先認識的是楊虞這個人。
他依憑的是自己的經驗與閱曆來做判斷,而不是遵從先入為主的謠傳,所以當面對楊虞那些從未在公衆面前展現過的閃光點時,有的僅僅是驚喜,而遠沒有正在看直播的觀衆震驚。
“?啊?戲劇表演?楊虞還學過表演啊?”
“他到底上沒上過學啊?”
“他那個小提琴,不是他說他沒學過?”
“李叔叔你怎麼不問問他啊(大哭)他啥意思啊啥叫沒學過啊?”
“我測,楊虞,,,不是我真的害怕了我是不是真的黑錯人了啊啊啊啊!”
“卧槽不會吧,,,之前一直黑他演技爛,爛花瓶,,,現在人家歌劇表演沒毛病,小提琴拉得又很好聽,,,卧槽,,,,”
“……不是,我不理解了啥叫沒學過啊楊虞你别裝了我真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