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個小提琴确實不專業啊,演的電視劇看的就是很尬,就是沒能力靠賣臉啊。”
“别尬黑了哥們,李思安不說瞎話的。”
“你行你上啊。”
“一人血書求李叔叔問問洋芋說沒學過小提琴是啥意思”
“兩人血書求李叔叔問洋芋沒學過小提琴是啥意思”
“+10086個人血書。”
……
導演組看了實時的彈幕,寫好了提醒李思安提問楊虞關于小提琴的事情的提示牌,把目光放回已經化好妝換好衣服,登上舞台正式表演的兩個人身上。
李思安的業務能力是不用說的,變換個燈光的功夫他就已經從端正英俊的男明星轉變為了一個背脊佝偻,腳步步蹒跚的貧窮老人。
那雙平日如同被太陽曬過的潭水一般溫熱淡然的眼睛凝出一道鋒利,背後卻鋪着茫然。
話劇演出練就出來的渾厚嗓音有力地透過麥克風傳進所有人的耳朵裡把老人發顫的哽咽打進了每個人的心。
令所有人感到意外的是楊虞。
他的台詞功底似乎很好,聲音完全沒有被李思安壓下去,那聲音裡充滿了沉甸甸的情緒,又似乎還夾雜了别的什麼,格外地扣人心弦。他随着音樂律動的身體也是遊刃有餘的,每一種神情都恰到好處,表演本身似乎成為了音樂的一部分,随着樂音流淌起伏,熟稔且精湛。
人們似乎見到了一位真正的掘墓人,日複一日地與死屍作伴,面容荒誕地念白他者的消散。
這一番看下來,楊虞不僅僅是與網上謠傳的“壓根不到劇組,隻靠後期剪輯”“背不下來台詞,每次拍攝都照着念”的花瓶形象完全不搭邊,而且還是一個背詞速度飛快,舞台表現力超群的專業演員。
别提那幫蒙在鼓裡的觀衆了,節目組也沒料到是這樣一個情況。
“......我覺得,楊虞這個,咱挖着大賣點了。”總導演坐在小馬紮上,吸了口煙。
“唉,别讓張運權給咱節目組端了吧。”制作人搬着馬紮挪到了他的旁邊。
“這個收視率,咱死的值。”
“......你是不是有病。”
總導演又撇了一眼還在嗖嗖上漲的觀看人數:“真沒見過這麼多人,快要吓死了。”
.
觀衆看着屏幕裡的二人,覺得自己莫名被升華了。
“感覺高雅起來了。”
“好神,啊啊啊啊倆人眼神拉絲,好喜歡啊,卧槽磕起來了。”
“有沒有媽咪做飯,大叔x小羊,我先磕。”
“好喜歡這個調調啊,有點子詭谲又有點子朦胧,又怪又悲傷的。”
“楊虞平時怎麼會看這種電影啊,草,我本來以為他是裝的,現在我都有點懷疑是我以小人之心揣測君子之腹了。”
“嗯呢,贊同樓上,我覺得今天早上的我是小人。”
“瑪德家人們别自責了,你們能不能看看熱搜啊?”
突然一個彈幕砸了進來,把還沉浸在歌劇裡的觀衆強行拽了出來,令好些人立刻想起來張運權剛才撤熱搜的卑鄙行為,怒火立刻燒了起來。
“呵呵,不會是張運權發聲明吧。”
“草泥馬他怎麼不去死啊,别說楊虞了我都心寒了,熱搜有啥好看的不就是一個臭豬給自己洗白。”
“别罵了家人們,不是張運權聲明,不是,好像有人買熱搜了。”
觀衆們被說得一頭霧水,不得不紛紛切屏去了微博,打開了熱搜。
文娛榜上齊刷刷一排:
#導演張運權強’暴男明星未遂#
#張運權曾潛規則餘琴#
#張運權迷‘奸女明星#
#張運權迫害女大學生自殺#
#張運權捂嘴#
挨個點進去看,營銷号和大v們就好像突然長出了一顆正義的心,不畏強權地挂出了各種與張運權有關的黑料,其中不乏聊天記錄與監控錄像,就好像他們喪心病狂多年,終于想要做回一個有血有肉的人了。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卧槽?”
“怎麼回事啊,卧槽,邪不壓正?”
“我眼睛瞎了,張運權好惡心救救我!怎麼還有監控啊?”
“卧槽潛規則是怎麼回事,強’暴又是怎麼回事,這尼瑪的,怎麼越來越炸裂了?”
“卧槽,,,,,,,,,,,,,”
“咋回事,剛才不還撤熱搜呢嗎?”
“張運權不會已經進局子裡了吧?”
“我草家人們!!!!這個熱搜的位置是不變的!這些熱搜是買的!”
“??我草,買的?”
“我要哭了,正道的光......”
“這不會是楊虞公司故意設計的搞垮張運權的局吧,娛樂圈沒一個好東西,我不相信有誰能被冤枉了還不發聲,我也不相信誰被強‘奸了還不反抗,楊虞聖母得太假了,一看就是凹的人設。”
“呃,我是楊虞三年黑,但是他的所有黑料都是某瓣小組裡的匿名爆料和張運權的口述,還有一個綜藝(雖然惡臭但罪不至死),我罵他是因為他好罵,但是關于他品行不端的證據壓根就沒有張運權這個确鑿,張運權這個是多方證詞加上視頻和音頻,而楊虞的黑料隻是謠傳,誰真誰假一看便識,楊虞可能是不會說話,但他一定不至于進監獄。”
“是的,誰陷害誰一目了然的。别尬黑了。你怎麼知道他沒有反抗過呢?你怎麼知道他沒有嘗試發聲過呢?你什麼都沒看到,你隻知道做審判,那個女孩子就是這麼死的,你們都是劊子手。”
......
網上的讨論越來越熱鬧,娛樂圈已經很久沒被爆出來過這麼轟動的八卦了。
張運權的團隊已經忙得如同熱鍋裡的螞蟻,熱火朝天地掙紮忙碌,卻已經于事無補。
“他媽的為什麼熱搜撤不下來了?”張運權已經無法維持那副傲慢的淡定了,他親自撥通了電話,憤怒與恐懼令他嗓音都變了調,好似被做了變性手術的男人才發得出的那種尖細聲調。
電話那頭似乎是不斷的道歉,可是很明顯,熱搜肯定是撤不下去的。
“哪個孫子買的?你好好想想我是誰,這麼多年我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逆風翻盤也就是兩三周的事兒,到時候我倒要看看你還能不能在這行混下去!”
電話那頭被威脅得無助,嗓音染着焦灼,被逼得無可奈何了,隻得吐露出一個名字。
氣焰嚣張得堪比煤氣罐爆炸的張運權聽了這個名字後,突然頓住了。
好似一整個太平洋倒灌下來,給他的氣焰滅得徹底。
這個醜老頭兒突然結巴了的語氣很是滑稽:“......鴻、鴻達集團?南滬、滬區的......他們為什麼管這個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