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應該出唱片。”

低沉的男聲打斷了姐妹之間的打鬧。

兩個人立刻噤聲，摒住了呼吸，對視了片刻。

鄧常燈直接掏手機。

顧潆瞪她，意思是：你幹嘛？

鄧常燈翻開通訊錄，置頂的第一個人還在給她發着消息，新消息提醒的紅點不斷閃爍。

顧潆凝神一看：單玙璠。

.

楊虞垂着很疲憊的眼皮，鼻音重重：“嗯。”

“你本來就該做音樂。”

“我知道。”

任雲卿停頓了一下，答道：“以後不想做的事可以不做。”

楊虞擡起了眼皮，嗓音淡淡：“是麼。”

“咔嚓”。

不和諧的快門聲阻止了任雲卿正欲說出口的話。

他擰着眉睜開了眼睛。

黑洞洞的攝像頭從前面一排座位的空隙裡露了出來，像是一隻沒有眼白的眼睛。

“......”

顧潆僵住了。

楊虞把任雲卿推開了，活動了一下僵硬的手腕。

看到前排座椅緩慢再緩慢，拱出來一個小姑娘的腦袋。

是那個一直回頭看他的女生。

女生臉蛋紅紅，眼神躲閃，好似十分尴尬：“對、對不起，忘靜音了......”

話音剛落，就挨了她旁邊那個女生一記肘擊：“大姐，這是重點嗎！”

顧潆瞪了鄧常燈一眼，轉臉面對楊虞二人的時候，無地自容得要哭了：“我我我看你倆好看，想給攝影師朋友看看，我不是私生啊，我真不是私生，我沒想到碰巧坐你們前面，那個，我，呃，我現在把照片删了......”

楊虞坐直身體，聲音變得柔和：“沒事，沒關系。”

任雲卿斜睨了他一眼。

顧潆被楊虞安撫到了，險些淚眼汪汪：“我、我很喜歡您的。”

楊虞彎彎眼睛：“謝謝哦。”

“我這就删照片......”她手忙腳亂解鎖手機。

“等一下。”任雲卿突兀開口。

聲音低沉，還沒什麼溫度，吓得小姑娘差點把手機扔出去：“什、什麼？”

任雲卿朝她伸出了手：“我看一下。”

顧潆看着遞到自己眼前這隻骨節分明又修長的手，愣愣的：“......啊？”

“照片。”任雲卿盡力讓自己顯得溫和。

顧潆雙手握着手機遞送到任雲卿手裡：“哦哦哦您請。”

楊虞捏了捏眉心。

任雲卿從容地接了過來，一點沒客氣。

照片裡燈光昏黃，打得二人輪廓深深。相依的姿态滋生出一股依偎的情感，酷似相戀。

“怎麼樣。”任雲卿把屏幕轉向楊虞，詢問。

“嗯。”楊虞自然不會讓喜歡自己的小姑娘感到不堪，刻意溫和着眼睛點頭。

這時候手機提示音響起。

一條消息提醒彈了出來：

“單玙璠：【動畫表情】”

任雲卿目光頓挫一下。

接着又彈出來好幾條消息，都是“單玙璠”發來的：

“你别光叫喚，你幹嘛呢？”

“不睡覺等投胎呢？”

“老公你說句話啊老公！”

“【動畫表情】【動畫表情】【動畫表情】”

“我前男友回國了你知道嗎？”

“老公你人呢？忙着□□（做的事）不回爺消息？”

......

任雲卿和楊虞對了一下視線，擡眼，看到顧潆正緊張地看着他。

他輕咳了一聲，将手機還了回去。

顧潆連忙點開微信，檢查單玙璠都說了什麼話，看到最後一句話，登時臉蛋漲得通紅，結結巴巴地解釋：“那個......這個就是我攝影師朋友，那個，她不是狗仔，真的，就，單純，比較幽默。”

楊虞被逗笑：“沒事，挺好玩的，真的。”

顧潆淚眼汪汪。

任雲卿拿肩膀拱了一下楊虞：“你說，這個‘單玙璠’，有多大概率，是你和我認識的那個‘小單’？”

顧潆和鄧常燈都聽見了這話，面面相觑，愣住了。

楊虞眨了一下眼睛。

怎麼講，光看這幾句話，是挺像的。

“......要不您過目一下，”顧潆在手機屏幕上點了點，再一次雙手遞了回去，“不過‘玙璠’這個名字還挺常見的，我認識好多‘玙璠’......”

任雲卿接過來：“謝謝。”

然後遞到楊虞眼前。

屏幕裡打開的單玙璠的朋友圈頁面。

背景是一張提詞器的照片，頭像看不太出來是什麼，隻能辨認出是一個人的下半張臉的藝術照，嘴唇是藍色的。

任雲卿上下劃拉了一下。

這人朋友圈發得倒是真多。

一會兒是分享音樂，一會兒是短短一行文字，其餘大多是旅行的照片。

他随機點開一張主角是女孩的照片。

背景是一望無際的草原，女孩裹着波西米亞風的披風，笑得見牙不見眼。脖子上挂着一台白色的索尼微單，指甲塗成了黑色。

“這麼巧。”

手機被遞回到顧潆面前。

顧潆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任雲卿的‘這麼巧’是什麼意思，瞪圓了眼睛，都忘了去接手機：“你們真認識啊？”

這時候她手機又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