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出來一條語音的消息提醒。

顧潆連忙把手機拿回去，點開單玙璠的聊天框，看到她連發了好幾條十幾秒的語音。

于是她連忙和兩個人說：“我先回她一下......”

任雲卿笑了一聲，搖搖頭。

楊虞趁着顧潆打字的期間，給任雲卿使眼色：“小單變化好大啊。”

“她本來不就該這樣嗎？”任雲卿聳肩。

楊虞想起來那個女孩白淨乖巧的臉蛋，轉念又想到她拎着酒瓶子幹脆利索地掄到别人腦袋上，點了下頭：“也是。”

“那個，我可以把剛才那張照片發給她嗎？”顧潆艱難地舉手發言。

任雲卿看了楊虞一眼，朝她招了下手。

顧潆傻傻地看着他。

“......手機。”

“哦哦，哦。”顧潆連忙把手機又遞了回去。

“我可以用一下嗎？”任雲卿掃了一眼對話框，手指都放在語音鍵上了，突然想起來什麼，又停下來問道。

顧潆當然是點頭：“啊，随便用的，沒問題。”

任雲卿又點了下頭：“謝謝。”

然後按下‘按住說話’的鍵，開口：“什麼時候談的戀愛啊，大攝影師？”

松開手指，發送。之後把手機還給顧潆。

顧潆看到自己聊天框登時安靜了好幾秒，差點笑出來。她都能想象出來單玙璠那個呆滞的樣子。

不等她反應，手機鈴聲突然響起，宛若一道驚雷劈入這寂靜昏沉的機艙。醍醐灌頂。

“單玙璠邀請您進行視頻通話。”

“......”顧潆連忙狂按挂斷鍵。

這才安靜下來。

但她心跳如鼓了。

咚咚咚，砸得她呼吸急促。

她等不及打字，驚魂穩定地壓着嗓音發送語音：“神經病呀，我在坐飛機呐！”

“而且現在淩晨三點呀！”

那邊發來一條懶散的語音，自動播放了：“抱歉。”

能聽出來女孩刻意壓着笑意。

楊虞看着雞飛狗跳的場面，飄飄然地覺得回去了那個夏天。

不自覺笑意入眼。

.

但單玙璠的視頻通話動靜太大了，把空姐招了過來。空姐要求顧潆坐了回去，并且請他們不要打擾其他乘客休息。

前面兩個女孩立刻乖乖地噤聲了，吐了吐舌頭，縮回了座椅。

隻是頭擠頭湊在一起，嘀嘀咕咕起來，同時手指飛速地打字給單玙璠發消息。

任雲卿眯了眯眼，打了個哈欠，轉頭看空姐：“您好，方便給我拿個墊子嗎？”

頭等艙的服務是沒話說的。

空姐立刻給他拿來一個紅色的絨布墊子。

任雲卿把墊子擺在了楊虞肩膀上。

楊虞：“？”

然後任雲卿“噗”地一下倒在他身上：“睡了。”

肩膀上陡然增添了一個人重量的楊虞：“......”

......

飛機在五點的時候到達了首都機場。

滬區到京城坐飛機本就沒有很久，隻是碰巧一行人買了午夜航班的機票。

任雲卿是想和楊虞多玩一會兒，他幫前面兩個女孩扶了把托運的行李的時候，看到兩個女孩都是一臉倦容，随口問道：“怎麼訂這麼晚的機票？”

鄧常燈推了一下眼鏡，一本正經地說：“晚上的頭等艙便宜。”

看到任雲卿一臉困惑，顧潆補充道：“我們想體驗一下，沒坐過。”

任雲卿覺得有意思，單玙璠的朋友果然和單玙璠一樣有意思。

“你們和小單是怎麼認識的呀？”楊虞探過來，溫着聲音問。

顧潆擺擺手：“初中同學呀。”

“這樣啊。”

任雲卿和楊虞對了下目光：“看來她初中人緣兒也還不錯啊。”

“我們初中不在一個班，不過大家都很喜歡她吧，她多好玩。”

楊虞點頭：“嗯。”

這時候他的手機響了，打開一看，是唐爽。于是他按下接通：“喂？”

唐爽無論什麼時候聲音都是活力四射的：“楊哥，任總的人給我堵公司了，不讓我接你，你倆玩哈，我看任總對你挺上心的......”

“......你不會就是懶得出門吧？”楊虞笑了一聲，無奈道。

唐爽的聲音卡殼了：“這個......那個，确實，這個天太冷了，寒潮你知道嗎，我看滬灣區都下大雪了。”

楊虞無話可說：“......”

唐爽連忙補救道：“欸，哥，别說我偷懶啊，是大老闆不讓，我是聽老闆的話，你不會還不知道吧？”

楊虞一頭霧水：“什麼？”

“咱們公司被收購啦，那個傻逼陳總被開啦。”唐爽大叫道，那語氣恨不得連放十挂鞭。

“你說什麼？”楊虞怔住了。

沒來由地，他下意識朝着任雲卿看去。

而任雲卿此時正和小姑娘擺手說再見。

楊虞耳邊響着唐爽的聲音，内心難掩驚愕。

“什麼時候的事？”他聽到自己的聲音很冷靜，他對此也感到意外。

“不知道啊，就知道被收購了，而且流程得走好久呢，完全收購完成估計得仨月之後了。但我聽公司的人說，因為咱們公司和鴻達集團比起來太拉了，所以就是雖然手續還在走，但是掌權的已經完全是鴻達集團的人啦！”

楊虞覺得自己可能是太久沒睡覺了，腦子裡一坨糨糊。

“所以楊哥，任總現在是你頂頭上司啦！”

“......什麼啊。”楊虞怔怔地想起來剛才在飛機上，任雲卿被打斷的話。

——以後不想做的事可以不做。

——是麼。

任雲卿那時候似乎是打算接着說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