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行動力，方今允照着梁小璇發過來的一串數字撥通，果然很快就聽到有回應了：“喂。”

“梁濯池，我在你公司樓下等你，雨下得真大啊，保安也不讓我進去，有點冷，你能讓我進去嗎？我保證不吵你。”

沒想到方今允居然真找上門來了，梁濯池給樓下打了個電話，沒過幾分鐘，剛才拒絕讓方今允靠近的保安主動過來，讓他往人工通道進去了。

早就對梁濯池的辦公室熟門熟路，方今允敲敲門，裡面傳來了一聲朗潤的“進”。

梁濯池在忙碌裡擡眼看他，視線觸碰後，這些天分别的電流直通心跳，梁濯池心裡的不安被越放越大，方今允身上濕哒哒的，雖說沒有濕透滴水那麼誇張，但也好不到哪兒去。

“你怎麼來了？”梁濯池抓起椅背上的外套，走到方今允面前後，順手就把他單薄的外衣脫掉，拿自己的外套覆蓋住方今允後繼續說道，“休息室有我的衣服，進去換了。”

“嗷。”方今允屁颠屁颠進去，翻半天找不到自己能傳的，不是袖子太長就是褲腿長，他像個偷穿家長營養不良的小學生似的。

最後找了件睡衣，寬敞度足夠遮住屁股，長度最後，他直接省略掉褲子，換好就往外走。

“換好衣服就老老實實坐這兒等着我，五分鐘。”梁濯池一邊說話一邊擡頭，目光被方今允漏在外的筆直長腿吸引，方今允很瘦，腿上沒有多餘贅肉，又偏偏有些肉感，還喜歡拿雙無辜的眼睛看他。

要命。

他象征性咳嗽兩下，欲蓋彌彰地手握成拳放在唇上：“怎麼不穿褲子。”

“沒事。”沒意識到事态嚴重性，方今允看着他搖搖頭，“我不冷。”

梁濯池手底下的事忙完了，走到方今允面前，抓起沙發上的外套蓋住他的腿：“我怕你冷。”

“你？”方今允冷嗤一聲，故意埋汰道，“那你還躲我一個星期？梁濯池，我身上有什麼髒東西？”

“我沒躲你。”梁濯池略微心虛地說道，“我隻是……工作忙。”

“你說話從來不會結巴。”方今允說，“承認吧梁濯池，你就是在心虛。”

“我沒有。”梁濯池半蹲在地上，他沒再說話。

方今允往他後背上撲去，手摟得很緊，梁濯池沒忍住：“放松點，你想勒死我。”

背上的方今允還真聽話地把手放松了許多，腦袋重重砸在梁濯池背上，呼吸聲貼得很近，他傻樂，嘿嘿一笑：“我原諒你了。”

“我又沒做錯事。”梁濯池回了他一嘴後，背着人下樓。

雨聲停下，他把人放到車後排，剛要回駕駛位，就被方今允一把抓住了領帶，使勁揪着他往自己跟前帶：“梁濯池，你知不知道我……”

“嗯？”挑了挑眉，梁濯池還真想聽聽看他要說什麼。

“我想上廁所。”方今允立刻變臉，捂着肚子蹬出去，一溜煙就沒影子了。

在車裡足足等了他半個小時，梁濯池無聊得翻開頭條看新聞，直到車門砰的一聲關上，他才轉頭調侃着問：“你掉廁所裡了。”

“沒有，碰到個朋友，聊了一會兒。”

看他也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梁濯池沒有過多追問下去。

後座的方今允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錯藥了，一直對着手機傻樂，打字的手又快又狠，看着就知道是在跟人發消息。

太像個傻子了，梁濯池實在沒忍住，問他：“你在幹什麼？”

“跟外公報備，找到你了。”

梁濯池：“……”他怎麼不知道，外公跟方今允已經熟到這種地步了。

打字的手逐漸變慢，方今允的眼睛投到梁濯池身上：“不過我更好奇你。”他歪着腦袋仔仔細細地打量着沒有任何一分一毫變化的梁濯池，“你最近為什麼躲着我。”

說半天還是回到這個節骨眼上。

梁濯池最大限度地裝死：“我沒有。”

“你有。”方今允不依不饒，“我的感覺不會錯。”

“你的感覺什麼時候對過。”梁濯池堵回去後，把重心放在開車上。

老宅被雨水沖洗過後，空氣裡全是湧進森林的甯靜林土味，池塘裡的魚都是跳脫的，梁濯池停好車後給方今允開門，已經很有一個司機的基本素養了：“下車。”

“别那麼鄭重，怪讓人害羞的。”方今允跟在他身後。

這些天梁濯池沒回這裡，方今允也不好意思過來，都是在自己那個出租屋待着，忽然回來，還有些不習慣。

梁濯池坐在客廳裡全程沒有動靜，像一座沒有感情的雕像，等方今允洗完澡後，他才往桌上扔了一張卡：“方今允，你可以離開我，去做你喜歡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