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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素衣講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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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何嘗不是一場美人高歌?”人頭攢動間,宋佼輕搖折扇,仰頭看着台上人,笑着,“我可不能錯過。”

順着他的目光看去,台上恰是那白衣公子,端得清冷絕塵,卻目光堅毅,似懷揣一顆赤子丹心。

鼓聲用力得響起,四周都靜了下來,等着這台子上的人說話。

這台子上的人先是笑了,溫暖和煦,如沐春風,來回踱了幾步。

“不講别的,講講故事。”

杜海這一開口,有人聽不下去了,約莫那些來聽大道理的。可所謂大道至簡,彎彎繞繞再多,不深刻不理解,死記硬背終究沒用。

“相信各位也沒人敢站出來保證自己是這裡所有人裡最孝順的,但是——何為孝?”

“簡單來說,祭先祖,奉父母,育兒女。可繼承先祖之德先祖之志,可敬奉父母之誡父母之康,可育教兒女之成兒女之才?”

“昔有官捕賊,見賊為其父,遂放之,孝否?

“昔有人家貧,埋兒救母,言兒可再有母死則無,孝否?

“昔英雌違父母命,拒姻征戰,孝否?”

“不孝!”宋佼趁機高喝了一聲,回應他的是一片質疑的聲音。

沒有人會唾罵那違背父母之命,選擇征戰沙場最後用犧牲為他們換來北疆和平的唐曦月。

“為父母者,是希冀自己的兒女苟且求生或是壯烈赴死?難矣,難,難,難。生則百花凋零再無傲骨,死則無法侍奉父母盡孝之責。

然——便說那路有凍死骨的北疆,那血染殘陽萬骨枯的北疆,多少父母家中還有嗷嗷待哺的孩兒,多少孩兒家中還有期盼來信的父母妻子,孝嗎?”

杜海掏出了幾封信,杜威曾經……遺物裡的信……不過他之前重新謄寫更改了點。

“父母大人尊前,不孝兒叩首!自離膝下,朝夕懸望,今書此箋,惟願二親身安體健。邊疆告急,烽火連天,兒以保家衛國為己任,不敢貪戀家中溫暖,罔顧家國大義。故毅然投身軍旅,披堅執銳,奔赴沙場。

自參軍以來,曆經無數戰事,刀光劍影,血雨腥風,皆未嘗退縮。然今此一役,敵軍勢衆,戰況慘烈,兒恐難全身而退。但兒心中無悔,縱馬革裹屍,亦是為國盡忠,死得其所。

兒福薄,然願國福深厚,願有千千萬萬同路人代替兒歸家,代替兒盡孝,承歡雙親膝下……

不孝兒——絕筆。”

“此子行不孝,但他心有孝,千千萬萬個他,讓千千萬萬兒女有機會到父母身邊盡孝,此不顧自己惦念家國他人的大義,是為仁,不緣于父母親緣,不緣于施恩相報,緣于心,緣于心裡的仁。”

“見路邊乞兒心有憐否,見孩童嚎啕老者悲顔欲寬慰否,見家不幸國有難欲赴決之否?因何?因衆人心中皆自有仁。”

底下嘩然。

仁聽起來這麼簡單又這麼美好,而他們卻又都擁有,孝則顯得狹隘沉重起來。所有人都忍不住接着往下聽,因為人的本性就是趨利避害,舍遠求近。

“敬老可為仁,路邊見老人摔倒扶之。孝可為仁,昔有母卧床,其子目不交睫,衣不解帶為母熬藥嘗藥,世人贊揚。寬厚可為仁,昔有兩人蓋房,其一欲争幾尺,另一人退避三尺,見狀争幾尺的人心有所感,亦退三尺,是為六尺巷。誠信可為仁,昔有人落魄家貧,家中餘一病牛,家人賣之,此人追其買主,如實相告,于是衆人相交。林林總總,數不勝數,皆可為仁。”

這一下又把一些人難住了,原來仁是這麼多東西,不是那麼簡單的,實在做不到做不到啊。

“我為什麼這麼說呢?因為仁,源于心。人心中有仁,自會敬老愛幼孝父母誠待人,然世間難得兩全法,正如先前所言,捕賊官見其父為賊,放之,孝則孝矣,不忠國法。這捕賊官仁嗎?于其父,他仁,于其他,不仁。故而人們眼中的仁都是不一樣的,因為人的心都是不一樣的,也不因人數而論。”

這麼說,“仁”這個東西還挺玄乎?我說是仁就是仁?

“埋兒救母,言兒可再有母死則無,我們換個位置想一想,于其妻兒,是否實屬艱難,于其老母,是否實有愧難心安。是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意思就是你需要站在别人的位置想一想,你打他一拳換成你被打一拳,你願不願意?你要是不願意,就不要打他一拳了。此也為仁。”

“但是——昔有一父子遇老虎,父欲子逃,子欲父逃,如此颠來倒去推來拒去,老虎看得實在是煩躁,幹脆就都吃了吧,黃泉路上好相伴。”

底下有人窸窸窣窣笑了。

“诶,别笑,換作是你,你怎麼辦?你是父親怎麼辦?是兒子又怎麼辦?”

“你說兒子棄父親而去是仁嗎?因為他換到了他父親的角度思考,遵循了父親的命令,他父親希望他活着。你說父親棄兒子而去是仁嗎?因為他換到了兒子的角度思考,他兒子肯定會願意替他盡孝替他死啊。可為什麼他們都不呢?都想替對方死呢?是都不仁嗎?我想恰恰相反。”

這一下,可把有些人繞暈了。

“子欲盡孝替父死,父憐子成舍己命,我們旁觀來看,其實都是仁。我也實在不忍心有人葬身虎口,卻說那故事最後,于是父子合力,打退了老虎。”

底下有人喝了一聲彩,“好!”,不知是誰領的頭,霎時間底下人都鼓起掌來,掌聲震雲。

杜海笑了起來,“海某自誇一句,我不忍心講那些個悲情故事,也為仁。”

一時間笑聲一片。還有人喊着:“俺就愛聽悲情故事,這可咋整啊?!”

“诶,這便是我接下來要說的,聽悲情故事,是否心有所感萬千,更有甚者聞言垂淚似自己已經成為故事中的人,亦是仁。”

杜海像是走迷宮一樣領着下面的聽衆繞着“仁”兜兜轉轉,時而引人深思時而讓人發笑,妙趣橫生又發人深省。

講了約莫一個時辰,和以往的素衣講學講到最後剩下稀稀拉拉幾個人完全不同,人都還意猶未盡站着,不願意走。

“先生!先生你再講幾個故事例子吧!”

“是啊先生!”

杜海準備下場的腳步一頓,又轉身面向了大衆,“各位認得我嗎?“

有人點頭有人思考有人搖頭。

“那便沒什麼意思了。“說罷,甩袖就要下台去。

“先生姓杜名海未有字!因與父決裂,人都稱海公子!”有人急忙大叫出來,确保所有人都聽到了。

杜海聽罷搖頭晃腦,回眸一笑,“這便算是認得我了?”擺了擺手,下台了。

他講不下去了,嘴皮子都快磨破了,唾沫都要幹了,接過了七圓遞過來的水痛痛快快喝了一碗,又接觸到七圓和金諾亮閃閃的眼睛,笑了笑。

“主子好生厲害!“七圓誇道。

“是啊,美人這張嘴,當真玲珑。”宋佼不知何時走了過來,也笑着。

“王爺說笑了。”杜海行禮。

宋佼湊近了杜海,低聲道:“杜海,再編一個大火英魂的故事吧?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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