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應了松然要一直一直和他在一起的。”房無猜苦惱的、但極其認真的說。
沒想到這家河鮮還有油炸小魚幹!
京城不臨海,隻有穗河繞城而過,河鮮是不缺的,但河鮮對于制作的要求更高,這年頭又沒有那麼豐富的香料,腥味總是難以避免。
于是京城中的富貴人家對于魚蝦類的喜愛仍是比不上對于牲畜肉類接受程度那麼高。受衆不多,自然研究出來的花樣就少,河鮮館子也少。
房無猜還是在這裡第一次吃到這麼香噴噴的小魚幹!
弄得她現在内心很是天人交戰,糾結着要不要繼續下口大快朵頤。
坐在對面的瞿長安看她眉毛湊在一起反複糾結的打架,就覺得可愛,失笑道:“你放心吃吧。我又沒說你一定要答應我的要求才能吃魚。”
房無猜:“!!”太好了!
房無猜幾乎是立刻就埋頭苦吃了。
瞿長安一邊盯着她看一邊悠悠說:“小師妹這麼喜歡吃小魚幹?我會做。”
房無猜刷的擡起頭:“!!你會做!?”
看她嘴角挂着的碎屑,吃的一臉癡迷呆滞,瞿長安輕笑一聲,伸手給房無猜撚去那點殘渣,問:“是啊,小師妹要是想吃的話随時我都可以給你做。”
房無猜很心動,但是很快就反應過來了,皺眉:“但是你不是随時都在的呀?”
瞿長安立刻道:“所以小師妹要不要真的考慮一下?反正家主都要給你挑選正夫人選的,我就很合适呀!到時候你想吃小魚幹就吃,什麼時候都可以。”
“何況——”瞿長安看房無猜有些意動,趁勝追擊道,“我做你的正夫也并不妨礙你和松然在一起呀,你也沒有違反諾言呐。誰家好娘子隻有一個小夫的?”
房無猜睜大雙眼,猶疑道:“真的……?”
“當然。”瞿長安斬釘截鐵地點頭,又夾了兩隻小魚幹放進房無猜的碗裡。
房無猜低頭看看手裡面的香噴噴的小魚幹,幾乎就要點頭答應了!
還好及時刹住了車,她打了個激靈。
還是算了吧!房大錘每次在她鬼混回去的時候都會用“愛的教育”好好招呼一頓,她感覺吃了這頓小魚幹都跑不了一頓揍了,更不必說還帶一隻人回去!
到時候要是房大錘氣炸毛了怎麼辦?她還是很愛護自己的那隻人的。
想到自己丢下了孤零零的松然自己出來吃好吃的,房無猜就有一點點心虛。
上輩子房大錘養她的時候很堅定地做到了隻有她一隻小貓咪,那她也可以做到隻有他一隻人!
房無猜:堅定握拳.JPG
于是房無猜放下了小魚幹,幹脆地一抹嘴:“算啦!我不吃啦!我回去了。”
說完就毫不猶豫地起身就走。
沒想到人這麼幹脆就要走,瞿長安心裡一慌。
“等等……”瞿長安站起身拉住她,“哎,小師妹别着急嘛!”
瞿長安晃了下房無猜的衣袖,“先坐下吃完再說,不答應我也是喜你的大師兄,這飯還是要吃完的,不然多浪費?”
“浪費?”房無猜眼睛一亮,偷笑一聲,又沉着臉轉過來,“那我就把小魚幹吃完吧!”
瞿長安心裡松了口氣,連忙把人按下來坐好,殷勤地夾菜倒水,又是擦臉擦嘴,再不提正夫之事。
隻是他也心下暗想:沒想到小師妹對于那個松然這麼在意,也是他着急了,明知道小師妹剛剛成親,正是新鮮熱乎着呢,再等等……
于是場面在瞿長安刻意經營之下達到了賓主盡歡的程度。
就在房無猜沉浸在美食之中目眩神迷時,瞿長安秉持着能親近一分是一分的态度,揉了揉房無猜的臉蛋。
含笑靠坐過來,二人肩膀相鄰,瞿長安看她吃的專注,兩頰鼓動圓潤可愛。他不由得被吸引,低下頭去想再仔細看看。
房無猜正專心專意地準備對另一條大魚下嘴時,忽的被一道聲音打斷了。
來人聲音柔柔的,卻凄風苦雨似的極具穿透力:“妻主!您在做什麼?”
房無猜二人齊齊擡頭看去,啪的一聲!房無猜手裡的小魚幹掉在了地上。
松然?!!
房無猜認得這聲音還有這身衣服!
來人正是松然,身穿着早上才分别時的那件青色衣袍,但卻戴了遮了半臉的鬥笠,掩去額頭的刺字。
松然正站在館子入口進門處,這角度斜斜望去,他剛剛親眼見到,自己的妻主險些就要同那個男人親上了!
松然似是搖搖欲墜,聲音含淚:“妻主……這麼快就厭惡侍身了麼?”
這下房無猜還管什麼魚不魚了,幾乎是立馬跳起來,連連擺手:“沒有沒有!我怎麼會厭惡你呢!”
房無猜也不知道,明明自己就是跑出來吃一頓好的為什麼心虛成這樣,但她就是很心虛,尤其是松然突然出現的時候。
房無猜焦急的神色并不作僞,勉強讓松然回轉了一些理智。隻要自己的妻主還是在意他的就行……但這才成婚不到半月就這般、這般和其他男子親近,他還是好難過……
松然頭上戴着輕紗的鬥笠,站在門口輕風微拂,那白紗脆弱的飄搖在松然白的像紙的臉頰上,更加透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