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花若的眼睛一亮,上車的動作也停住,“好,我曉得了,今日多謝你跑一趟。”說完她從衣袖裡拿出十文錢遞過去,“收着買碗茶吃。”
“多謝二姑娘。”
得知姨娘已經出了花府,花若松了一口氣,長喜坐在馬車上看了她一眼,“姑娘不如先回府等着,國公爺之前那選了兩位嬷嬷,我這就趕着車送過去。”
花若從車轅上下來,“好,那就多謝長喜兄弟了。”
鎮國公給她姨娘安排的人她也曉得,之前紀清塵就有說過,這兩位嬷嬷都是有些本事在身上,一個會些拳腳功夫,一位曾經是後宮的女醫,有這樣兩位嬷嬷陪在姨娘的身邊,她自然放心很多。
劉姨娘這邊剛安頓好,京城裡卻熱鬧了起來,陛下要招待使臣去别院行宮狩獵,這次去的官員不在少數,一二品的以上的都可以帶着家眷,三四品随行官員隻能自己去,其餘的人則沒有資格伴駕随行。
比如紀宇?夫妻二人,便也隻能留在國公府,留下倒也沒有什麼,花悅榕前段時間開始孕吐厲害,她也不想這個時候折騰出京。
但聽到國公爺特點了花若随行,頓時一口氣悶在了心裡,擡手将桌子上的一套嶄新茶器推下了地。
“賤人,和她娘一樣都是狐媚子,她算是什麼東西,竟然也有資格跟過去伺候!”
這幾個月的時間,小陶也早已不是曾經那個趾高氣昂的小丫頭,這會兒她臉上淡淡的,蹲在地上撿那些碎掉的瓷器。
“少夫人何須和她計較,她即便是去了也不過是随行的使喚丫頭,連個名分都沒有。”堂堂一個正室夫人,卻和下人攀比,小陶無聲的在心裡罵了一句:蠢貨。
這話說到了花悅榕的心坎裡,想想的确是這樣,府中的主子們伴駕随行,自然是要帶着丫鬟一起,剛才滿心的怒火這會兒散出去一半。
但一想到花若是她的庶妹,不管怎麼說這次事兒她都能去,可是自己卻連個資格都沒有,心裡難免還是有些不解恨。
這段時間她聽從的母親的話,也加上太後的歸罪,隐忍了許久,肚子裡的悶氣本就積攢到了一個高度,這會兒因為無法去行宮之事,倒是引得她有些不悅,說什麼都忍不住。
“去,将西廂房的人給我叫過來!”
“少夫人……”小陶想要勸說兩句,隻是剛開口便對上花悅榕陰狠狠的眸子,“是,奴婢這就去。”
在知道花若要去行宮的時候,柳姨娘心裡多少就曉得花悅榕不會輕饒了她,但隻是沒先到這麼快。
花若的馬車這會兒剛出了城門,她坐在馬車裡探出頭看向身後長長的隊伍,被這熱鬧的景象吸引,臉上也露出愉悅的笑容。
紀清塵這次沒和她一起坐馬車,而是騎着追月走在前面,偶爾回頭看一眼身後的馬車。
周圍騎馬的都是武官,自然是看到了他這個行為,且不僅周圍的人,就連坐在最前面的陛下也知道了這件事。
“本以為他隻是裝裝樣子,随便找個玩物罷了,但瞧着他這副樣子怕是動了心思,難得啊”
一旁服侍他的太監聞言也笑了,“可不是嘛,從十六七歲開始,鎮國公不知迷倒了京中多少貴女,卻愣是沒有一個入眼的,這都第三十多了,卻栽在一個小丫頭的手裡,這要是老國公和老夫人尚在,隻怕是要拿着拐棍敲他呢。”
聞言永昌帝哈哈大笑,但很快也說起來了正事,“他都這個歲數了,也别挑了,讓人去查查那個丫頭的家世,若是清白人家,便是窮苦些也無所謂。”
說完他臉上的笑容一收,“這段時間也讓人盯着些,看看他到底是真心還是在這裡哄朕,他若是和這個丫頭玩玩,那朕就給他指個好人家的閨女,總不能讓他這樣單着。”
對于百姓永昌帝算得上是個明君,可對于百官來說,他生性多疑心胸狹隘,遇事更是睚眦必報之人,他最喜的便是純臣,圓滑懂世故,又能為他出力的純臣。
一旁的公公自然明白陛下的意思,可嘴上卻滿是恭維之語,“陛下真是心疼鎮國公,這日理萬機的還要為他的親事操碎了心,即便是親生父母也不過如此啊。”
這幾句話讓永昌帝感覺十分受用,神色裡帶着幾分無奈和寵溺的說道:“唉,鎮國公一家為了朕的江山犧牲,現如今就獨留下這麼一個兒子,朕也算是他的長輩了,這事兒朕不替他多操心,還有誰能替他操心啊,日後等他娶了妻,自會有人替朕操心他的事兒,照顧好他。”
公公臉上笑眯眯的行了一禮,“陛下仁善,乃是百官之福萬民之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