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若看懂了他的擔心,沖他笑了笑微微搖頭,須臾那嬷嬷停住了腳步,笑呵呵的說道:“國公爺,太後娘娘說今日累了,讓您帶着丫頭回去吧。”
紀清塵微微颔首,“多謝太後。”說完他目光看向花若,神色中催促的味道難以遮掩。
花若笑嘻嘻的走到他的身邊,仰着頭看着他,用她輕松的笑容表示她真的沒事兒。
也不知道男人是看懂還沒看懂,等她走到他的身邊,還沒來及說些什麼,就被對方抓住了手,拽着朝他們的院子走去。
看着鎮國公這番态度,他們身後的嬷嬷和宮女,也都忍不住笑了起來,花若自然是聽到了,耳朵臉頰耳朵都紅紅的,跟着男人往前走了好一段,确認身後沒人,她才吐出一口氣。
轉而看向身側的人,見對方仍舊劍眉微擰,一副不悅的神色,花若這才感覺到心虛。
“國公爺……奴,我以後再也不會随便折花了。”這次她可算是長了記性,誰能想到宮裡的花不讓折呢。
“她沒有為難你?”紀清塵想起小丫頭剛才出來時的神色,心裡多少也有些數,可想到素來無力的安陽郡主,他那一雙眉頭又皺緊,“幾年不見,安陽也愈發的頑劣起來。”
“為難倒是沒有,本來郡主說要帶着我去找她姑母,可走到半路就被太後娘娘的人帶走了,後來太後娘娘隻是問了幾句話,國公爺就來了。”說到後面花若眼如星辰的看着他,崇拜仰慕之色毫不掩飾。
看得紀清塵忍不住清了一下嗓子,“咳,回去收拾一下歇歇,晚上陛下設有宮宴你陪我一起過去。”
這次都不等花若驚訝,他便急匆匆的折返回到了陛下身邊,花若一進門,就看到翠雲雙眼赤紅微腫,正跪在地上抽泣,而素來冷面不苟言笑的徐媽媽,這會兒滿臉的怒氣盯着翠雲。
“姑娘不知道這些規矩,您在國公府待了這麼久,曾經也讓跟着夫人入過宮,難道也不曉得這些規矩?!”
翠雲抽抽搭搭的解釋道:“奴婢以為行宮不如宮中那樣的規矩,這院子都已經賜給國公爺了,摘一朵花應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你以為?你以為若是管用,你怎麼不去上天?!”
“徐媽媽……”花若趕忙推開院門,快步走過去,将翠雲攙扶起來,“徐媽媽要怪就怪我吧,摘花的是我慫恿翠雲摘花的也是我,她并沒有錯。”
“姑娘……”見她這樣護着翠雲,徐媽媽顯然有些不贊同,想要說什麼可看着她倔強的樣子,又不知要說什麼。
“徐媽媽,這事兒過去了,我也長了記性,日後出了國公府,在外一切行事都會謹慎,絕不會再給國公府和主子丢臉。”
“算了,你們二人記得今日的教訓便罷,趕緊收拾一下,國公爺說晚上有宮宴要帶着姑娘一起過去。”徐媽媽這裡忙得很,也看得和她們二人計較。
“翠雲去洗把臉收拾一下,給姑娘更衣梳妝。”
“是。”
她們伺候在國公爺的身邊,時間久了自然也瞧得出來國公爺的意思,現如今三房院子裡的奴才們,誰也沒有真拿着花若當奴才,反而對她的态度像是對待半個主子一般。
翠雲收拾好情緒,翻找出來之前來的衣裙,挑了一套華美莊重的出來,這到底是花若第一次參加這樣的宮宴,又是國公爺親自發話,她們自然是要好好準備一下。
花若看着眼前的從未見過的首飾,眼神裡滿是疑惑,那已經不是素钗玉簪,而是一整套的赤金嵌紅寶的頭面,這一套若是出去買,沒有百金怕是拿不下來。
她訝異的擡起頭,和映在銅鏡中的翠雲對視,收到她的目光,翠雲笑笑,“這是國公爺讓人送回來的,說是陛下賞他的,他一個大男人也用不上,又沒有其他的女主子,便說賞給了姑娘。”
花若大驚這麼貴重的東西,就這樣賞給她了?
有了這麼一副頭面,若是她帶着姨娘離京,怕也不用擔心日後的生計本錢,她摸着那簪子賞的紅寶石,眼睛裡都是驚豔的光芒。
說實話,若是真要她拿去當了換錢,花若還真有些舍不得,赤金倒也好說,難得是那紅如鴿血的寶石不易見,這樣頭面堪稱寶貝了。
“這也太貴重了……”她手指輕輕拂過那頭面上一顆顆寶石,喃喃自語。
“這頭面的确華麗,隻可惜姑娘帶來的衣服都撐不起來這頭面,早知道如此便該讓國公爺給您準備些好的衣裙。”
花若自然曉得紀清塵為什麼對自己這樣好,不過是利用罷了,但他做的也未免過于下本了。
她淺笑着說道:“你又說胡話,我不過是個奴才,能得這樣的衣裳已經很好了,至于這頭面……或許國公爺常年都在戰場上,不曉得這上面的寶石有多貴重,所以随手賞了我,等着宮宴結束,明日便交給徐媽媽保管,日後帶回府中入庫吧。”
看看那嵌滿寶石的頭面,再想想眼前花若的身份,的确這東西對于她們這樣的身份來說,過于貴重了,日後不管哪位女主子入府,都不會将這事兒輕易抹了去,隻怕是會記在心中,不管是作為奴婢還是姨娘,往後的日子都不好過。
翠雲看着鏡子中已經梳妝好的花若,眼睛裡滿是驚豔的光芒,心頭卻有些惋惜她的紅顔命苦,“還是姑娘思慮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