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若聞言松了一口氣,嗐,原來是胎象不穩啊,吓死她了還以為自己得了……什麼胎象不穩?!
像是擔心自己剛才聽錯了,她猛然擡頭看向一旁的紀清塵,男人此刻也有些懵,神色裡滿是怔愣。
顯然人也被這個消息震驚傻了,看着他這副樣子,花若反倒是好了許多,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
“你真的傻了不成?咱們有孩子了。”
紀清塵的目光緩緩地一寸寸落在花若的肚子上,像是有些近鄉情怯似的,想要去摸摸她的肚子,但又擔心自己粗手粗腳的再給她和孩子傷着,手停在半空猶豫着不敢落下。
這一幕也看笑了徐媽媽和翠雲,二人對視一眼都開心的笑盈盈的往外走,順便将有些沒眼色的趙郎中一起拽走。
李嬷嬷更是不知什麼時候離開的,徐媽媽和翠雲出去的時候,就沒有見到她的人影,徐媽媽神色有些不愉,“隻怕不到半個時辰,宮裡那邊也就曉得了。”
因為主母有孕的喜悅,這會兒也被此事沖淡,府中的人無人不知,李嬷嬷這就是太後和皇上的眼線。
所以他們平時說話做事也都謹慎的很,可這也不是長久之計,這日日提心吊膽的過日子,時間久了誰也挨不住。
但房間裡的小夫妻這會兒可不在意,二人從驚訝中緩過來,開心的相擁在一起,紀清塵更是将人抱在懷中,讓她坐在他的腿上。
那帶着滿是厚繭的手,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她的肚子上,眼神裡帶着他曾為有過的雀躍和激動,像個未經世事的毛頭小子似的。
“我們真的要有孩子了?!”
花若看着他這副樣子,忍不住的笑着擡手摸摸他的臉頰,“是啊,我們有孩子了,再過幾個月它就能躺在你懷中撒尿了。”
說着她想象着那樣的場景,突然覺得有趣的很,咯咯的笑聲響起,男人似乎是被她感染到,也跟着笑了起來了。
花若這邊有了身孕的消息,宮中早早知曉,太後和永昌帝都十分的開心,紀家這些年死的人太多了,沒有一個不是為大晉而獻身的,永昌帝對此也有些愧疚和感激。
更多則是想要紀清塵開枝散葉,讓紀家人丁興旺起來,他肩上的壓力也會小很多。
往常有什麼事他都不敢說紀清塵,生怕被人扣上忘恩負義的名頭,現如今得知紀清塵也也有了子嗣,恨不能當即下旨,給他兒子封個官坐坐。
可惜現在也不知道他夫人肚子裡的是個兒子還是女兒,但不管是什麼,隻要生出來他都比會重賞。
對于這些紀清塵全然不在意,花若更是不知曉朝中的局勢和永昌帝的心思,因為被診斷出來體寒問題,加上她腹中胎兒不穩。
這段時間她都必須卧床休養,府中的瑣碎事再次交給了甯崇和徐媽媽管着,大事兒才需要到花若這裡禀報一聲。
剛過完年這會兒正是空閑的時間,不管是府中還是外面莊子上,都是十分清閑沒有什麼個别的事情。
花若便也安心的卧床靜養,端着翠雲送過來的雞湯,花若慢慢的品嘗着,一連喝了三五日的安胎藥,平時的飯菜也都變成了溫補驅寒的藥膳,花若明顯感覺這日的精神頭兒好了許多。
心思也不由得多了起來,“進來府中可有收到大房那邊的消息,算着日子你們少夫人也該生産了。”
因為宋媽媽和花悅榕的事兒,翠雲到現在都記恨着對方,且對方曾經在府裡的所作所為,翠雲更是對她厭惡至極。
提到這個人翠雲也忙道:“萬幸。”說着她抱着一條薄毯給花若搭在身上,“幸好少夫人不在府中,不然夫人且得日日提心吊膽呢,少爺那邊倒是沒有遞消息,興許國公爺會知曉一些。”
聽到府中沒有那邊的消息,花若心裡有些擔憂,前世她咋花悅榕孩子嗷嗷啼哭聲中,生命走到了盡頭,這一世隻要熬過那段時間,她的人生才算是徹底的重新開始。
她這邊還在靜靜的等着小心,而另一邊的花夫人卻也已經坐不住了,從花悅榕到了肅北之後,基本上隔三差五往家裡寫信。
比起他們去往肅北的過程,信件相比要快許多,他們當初坐着馬車她又懷有身孕,走走停停不敢走快了,有擔心颠簸她會受不了,愣是在路上走了将近一個月才到。
而信件隻要走的是官驿,基本三到五天便能收到往來信件。
前日花夫人收到了女兒的信,說是這兩日怕是要生了,不僅見了彩甚至肚子還有些隐隐的疼。
可又三日過去,她再次受到女兒的信時,卻說仍舊未生,但腹痛的症狀越發明顯,寫信回來求救。
看到女兒那字裡行間的無助和哀求,花夫人當即找到了花清泓,這段時間花清泓幾乎日日都宿在西跨院,開始的時候花夫人還有些吃味鬧事。
但被巧姑姑和花清泓分别教訓之後,她這幾個月倒是安分不少,加上女兒現在不在身邊,她這顆心都牽腸挂肚的,更沒有精力計較花清泓宿在哪裡。
卻不想她找過去的時候,花清泓聽聞花悅榕的處境後,也隻是皺了皺眉頭。
“這種事也隻能交給穩婆,當日紀宇?帶着她離開的時候,鎮國公不是安排了兩個穩婆跟着嗎,你也給安排了奴仆,現如今孩子遲遲不生你老找我又有何用?!”
這話倒也是實話,别說他們夫妻二人在京城,即便是在花悅榕的身邊,隻怕也幫不上什麼忙。
“可你想想法子,或者打聽個好些的郎中,或者是有宮裡出來有經驗的穩婆,總不能什麼都不做吧?”
說着她似是想到了什麼,“這西跨院裡不是有位宮裡的女醫嗎?左右現在妹妹的身子已無大礙,不如請那位女醫過去瞧瞧,榕兒這若是有個三長兩短,隻怕她腹中的孩子也會危險,到底是鎮國公府的子嗣,你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花夫人看出來丈夫的無動于衷,于是不得不搬出來鎮國公府說事,這話的确讓花清泓有些動搖,但很快他也想起了一個關鍵。
“這不行,巧姑姑乃是鎮國公府派來的,并非咱們自己請來的,更不是咱們得家奴,你讓人家去人家也未必願意去,再說蘭兒現在也離不得巧姑姑,既然是鎮國公府的子嗣,你倒不如去那邊說說,許看在榕兒腹中子的份上,鎮國公不會見死不救。”
看着他毫不猶豫的拒絕,并給出讓她無法辯駁的理由,花夫人心頭一陣絕望,下意識的問道:“蘭妹妹現在身子已無大礙,為何離不了巧姑姑?”
“因為蘭兒現在已經有了三個月的身孕,她身子本就弱,如今老蚌懷珠自然是要更加小心才是。”
“什麼?!”花夫人隻覺得兩眼一黑,整個人恍惚着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