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還膩歪在她身邊的孩子,也跟着緊張起來,站直身子小心的打量了一下花若的臉色,“剛才下車的時候,一個女子哭着跪在我面前,求我将這個帕子拿給三奶奶看看,我見她可憐便也應下了。”
說完,似是想起了什麼,小聲的說道:“我,我不曉得家中有客,是澤謙的錯,三奶奶罰我吧。”
花若原本的确有些不悅,倒不是因為紀澤謙,而是因為蘇晚晚這樣的行為,讓她覺得不開心,有什麼事就去想法子,跑到她這裡做什麼,更何況竟然利用一個小孩子。
“這是你也不知情,我為何要罰你?澤謙心善才會幫人這個忙,三奶奶更不會為此罰你,隻是這外面人心險惡你在府外萬事該多加小心些才是。”
“是,澤謙記住了,日後不會再輕信旁人,會多加思考。”
京城裡就沒有不透風的牆,世子妃的身份在這裡,皇後那邊的消息,她又怎麼會不曉得,知道這事兒論起來不管是國公府,還是蘇家蘇晚晚那邊,都是因為她婆母忠順王妃導緻的無妄之災。
對于蘇晚晚的事兒,花若還未開口,一旁的世子妃倒是先給了注意,“讓她在門外哭鬧到底是難看了些,左右咱們這酒也都喝完了,不如就讓她進來,或許我還能幫你出出主意呢。”
花若聽到了她的暗示,這事兒的确讓她有些堵心,但想想隻怕蘇晚晚更是夜不能寐,這會兒既然有人能幫忙将事情解決,花若自然樂見其成。
幾人也不在花園裡坐着,而是朝着花廳走去,這邊剛坐穩,消食茶放在她們手邊,蘇晚晚紅着眼圈被人領了進來。
許是也沒有想到這裡會有這樣多的人,一進門她就有些呆愣,之前想好的說辭這會兒全都無法再用,隻能壓下心裡的疑惑和煩躁,恭敬的沖着幾人行禮。
花若也不和她客氣更不喜歡拐彎抹角,“你今日利用我府中孩子的事兒,我本不欲管你的事,但世子妃心善一時不忍,便傳你進來,說吧,你今日所來到底為何?”
話音一落下,蘇晚晚的眼睛再次紅了起來,她能出來的時間不多,也不顧旁的說道:“昨日皇後娘娘将我二嬸召進宮中,言語裡有意将我賜給紀公子為續弦,晚晚曉得曾經有些不切實際的幻想,但自從太後和陛下給國公爺賜婚後,我發誓再也不曾有過非分之想,隻求尋一個踏實之人,安心度過餘生便罷。”
花若頗為無奈,“既是皇後的意思,你來哭着尋我也是無用,與其在這裡浪費時間,倒不如想法子去皇後跟前求個情。”
蘇晚晚眼神裡有些絕望的看着她,“我祖母和祖父已經向皇後遞了折子,可,可都被駁了回來,我也是實在無法,隻能求到夫人這邊。”
花若忍不住歎息一聲,皇後這是打定主意想要惡心國公府,她都有些想不明白,她既沒有得罪皇後娘娘,她為何總是這樣針對于她。
一旁的世子妃細細打量了一番蘇晚晚,眼睛忍不住盛滿了滿意之色,“往常總聽人贊許蘇家女兒,今日一見傳言倒也不假,的确是個難得的閨秀。”
說完,她看向一旁的小兒媳,“我若是沒有記錯,你那兄長曾跟着鎮國公去過邊關,還立過幾個軍功?”
“回母親,确有此事。”
“他今年也得有二十一了吧,府中可有給他說親?”
她這樣一問,周圍人自然也都明白了是什麼意思,花若頗為驚訝的看着世子妃,這若是将人拐走了,豈不是明着和皇後那邊撕破了臉?
但婆媳三人顯然并不覺得這有什麼,“兄長自己也不急此是,家父說他還年輕,總不能吃之前軍功的老本,若想将來有出息還得是科舉走仕途,所以這段時間都在家中讀書,并未給他說親,打算讓他秋闱下場試試呢,若是成了,明年春便可試試能不能中個進士回來。”
聞言花若也跟着奉承幾句,“令兄當真是有前途,有軍功在身還能靜下心來讀書,也是難得。”
有了軍功大可以去兵部領個官職,但他除了要些賞賜之外,并未令任何的官職,這便是想走文官之路。
世子妃也跟着誇了幾句二少夫人的兄長,接着臉色嚴肅認真的看向蘇晚晚,“你若是真想駁了皇後的意思,明日讓你家能為你主事的長輩,帶着你來我們府上逛逛園子,到時候自有你的好兒。”
蘇晚晚遲疑的看着世子妃,接着垂下眸子應了一聲,“多謝世子妃,此話我定會給祖母帶到。”
今日來國公府的目的都達到了,還意外給蘇晚晚和花若這邊示了一個好兒,世子妃瞧着日頭西斜,便帶着兩個兒媳起身告辭。
雖說是玩樂吃喝,但等着将人送走之後,花若仍覺得十分的疲憊,收拾一番午睡了一會兒,直到感覺身邊有些異樣,這才緩緩睜開眼。
“什麼時辰了?”花若睜開眼睛帶到紀清塵的時候,人都懵了,她這是一覺睡到了天黑不成?
見她睡得面色紅潤,一臉呆呆的表情,本來冷着臉的人突然低笑起來。
湊過去在她臉頰上落下一吻,“衙署沒有什麼事兒,便早些回來了。”
這功夫花若也已經緩過來神兒,看了一眼窗戶上透進來的光線,發現時間還早。
他這種沒事兒就早早回來的行為,花若和永昌帝逐漸的也都習慣了,聽他這樣說,她已然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
“你今日為何讓澤謙回來的那樣早,可是書院裡出了什麼事情?”
提到這個紀清塵似乎有些不悅,臉色也變得冷了幾分,“哼,為人師者不分青紅皂白便罰學生,我看他也不必在那裡教書了,我今日參了他一本,這事兒一時半會兒處理不完,萬一他再欺負孩子如何是好,所以我就讓人将澤謙接回來,日後大不了請夫子在府中授課。”
這書院也不是私塾,而是由翰林院監管的一座隸屬官府的書院,京城裡的公子幾乎都在這裡讀書,這便也生出仗勢欺人的小團夥。
紀澤謙雖然是國公府的公子,但都曉得他是個代人守孝的義子,所以那些小少爺們也沒将他放在眼裡。
聽到這話,花若也想起來世子妃說的事情,臉色複雜的看着身邊的側卧的男人,“最近是陛下有什麼安排?怎麼常聽到你彈劾其他的官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