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它？”

學長的聲音從右側傳出，在空蕩的隧道聽着更外溫和。

“學長？沒……也沒很喜歡。”說着，有意無意看向後方，沒見到葉幸。“你怎麼出來了？”

“表演太吵了。”

“嗯，”沈汀洲點點頭。“也很殘忍。”

嚴憑看到沈汀洲漂亮的眉峰微微向下一壓，問：“不喜歡看動物表演？”

“不喜歡。”沈汀洲眉頭皺更深。“總覺得小動物們有些可憐。”

既然不喜歡看動物表演，那就盡情觀賞隧道裡小魚們自由自在玩耍吧。

過了一會兒，再次響起說話聲。

沈汀洲：“學長，這個海洋隧道比起上一個展區遜色很多。”

“聽說展館分為一期二期。上午看的那個是已經完成的一期建築，現在這個還在修建中。”

難怪下午整個浏覽進程不盡如人意。知情個中緣由後，沈汀洲反倒來了興趣。

“那等二期完成，我們還來！到時候我請客，不帶旁人。”

沈汀洲隻顧上興奮邀請，沒顧上思慮出口的話是不是帶有歧義。

果然，嚴憑問：“你不喜歡葉幸？”

“不。不是！”沈汀洲急得直擺手，“我沒有讨厭學長的朋友！”

見他着急辯解，嚴憑很了解他人品的拍了拍他頭。

沈汀洲目光灼灼，“因為學長請我吃飯，請我玩，我也想請學長一回。”

兩人正說着話，不遠處傳出表演散場的音樂。随之到來的，是“咔嚓”一聲相機響。嚴憑的手還沒顧得上從沈汀洲發頂移開，就見七八米開外葉幸舉着相機朝他們樂呵呵招手。

“看這邊！哎對，茄子！”葉幸噼裡啪啦拍了兩三張，這才意猶未盡地舉着相機自我贊美說：“嘿，瞧我這拍攝水平，堪稱大師級别！瞧瞧瞧瞧，擱遠了瞅就像一對小情侶，偷摸跑離人群來海洋隧道約會打啵。”

葉幸開玩笑的話宛若利箭，正中靶心的同時，令沈汀洲慌亂的臉色都變了。

嚴憑看了眼沈汀洲，又看葉幸，“你小子胡說什麼呢。”

“哈哈……開個玩笑嘛。”自知言失，葉幸轉移話題。“嚴憑，我看表演看得口幹舌燥，您老費力給我去買杯喝的呗。”

“要喝什麼自己去買。”

“這不坐久了腿麻嘛。拜托了！”

正趕上尴尬，嚴憑倒也想趁機會離開一陣。

“行吧。”

學長離開後，學弟的目光盯着學長離開方向靜止不動。直到旁邊有人出聲提醒，才後知後覺今天是自己第N次發呆了。

“小學弟，加個好友吧。回頭把照片發你。”

“嗯……”沈汀洲掃了葉幸二維碼，界面出現一個極光照片的頭像。沈汀洲對于這個頭像太熟悉了，不久前，他也才剛剛加上嚴憑的微信。光看圖片，兩人雖然角度不一樣，調色不一樣，但分明看得出是在同一環境下默契的拍攝了相同的自然風貌。那為什麼又要采用相同的照片做微信頭像呢？算……算什麼啊？情侶頭像嗎？

見沈汀洲看他頭像看得出神，葉幸“噢”了一聲，笑說：“這個啊。你别誤會。我和嚴憑打小認識，屁大點的時候就被兩家大人抱在一起玩。拍這張照片那年我十二歲吧，在冰島，和嚴憑一起。他也挺喜歡那裡的，就用這頭像一直到今天了。”

葉幸的話明明是解釋，但聽到耳朵裡，沈汀洲還是不大舒服。

“這樣啊……”悶聲回答，把手機裝了起來。“是挺漂亮的。”

“你說人，還是說極光啊？”

“……我……我當然是說……”說極光啊。

葉幸一副完全不以為然的微笑挂臉，笑聲幹淨爽朗。“正如你所知，我和嚴憑的生活有很多交集面。但你是他從小到大第一個介紹給我的朋友，我對你很感興趣。”

沈汀洲：“學長他人很好，身邊朋友……”應該很多才對。

葉幸并不聽沈汀洲辯解，兀自說着話。“你說他為什麼特殊對待你，該不會是暗戀你吧？”說着，突然湊近到沈汀洲面前。

躲無可躲的境地下，又被葉幸開玩笑打趣了。沈汀洲有些着急。

“你誤會了。學長他……他人很好……他……”

“你是挺漂亮的。”葉幸放過了沈汀洲，笑着後退回原位。他仰頭看隧道裡一條紅色橫紋的魚從頭頂遊過，“他暗戀你也情有可原。”

“不是這樣……”

“就算是這樣，也沒關系。絲毫不影響我對他的感情。”

沈汀洲目光怔住，看向葉幸的目光由躲閃變成專注。“你對他的感情？”

“是啊。”葉幸講，“沈學弟，我對男歡女愛的事情絲毫不感興趣，倒是對男人和男人之間發生點什麼頗為期待。你懂，我的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