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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鳳阙輕遮翡翠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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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逢春若有所思:“阿兄說得有理。他隻強留我在韋家,我便沒有太過提防,想着萬一出了什麼事,京兆韋氏也逃不脫……”

“假定——韋家并無意殺人栽贓,隻是想宣揚你留宿妓子之事,好打永宜的臉,這确與韋檀妄圖尚公主的目的相符,也無人會深究你前夜是先去的韋家。”

提及“永宜”二字,陸賀年心覺酸脹,他頓了頓才接着說:

“再者,我清早去韋家接你時,門房還叫我去南曲尋你,可見是韋檀特意留了話,讓來找你的人都知曉此事——你想想,若是她派人去找你……”

陸逢春打了個寒噤,也不知阿菱昨夜回去後有沒有同殿下禀報。

他喃喃道:“可妓子死了,京兆府必會追查,即便我被冤入獄,韋家也難以洗脫幹系,更莫說我還趁機逃出生天……”

“不錯!”柳令徽連連點頭,這點最叫她百思不得其解,“若是他們夜裡殺了人,左右你醉得不省人事,大可裝作抓了現行、立即報官。即便想等到敲了開門鼓、坊中熱鬧起來再抓,也該派人裡裡外外把守,怎會叫你尋到時機溜走?”

陸逢春撓了撓耳朵:“若不是韋家幹的,還有誰會半夜裡摸進房裡将馮都知殺了呢?”

“你當平康坊是什麼清淨地?妓子倚門獻笑,多的是明争暗鬥,還有恩客争風吃醋,大打出手簡直司空見慣,鬧出人命也不是甚稀罕事……”柳令徽搖了搖頭,嫌棄兒子沒見過世面。

陸逢春面露不解:“阿娘,你為何這般清楚?”

柳令徽眨了幾下眼,将手一擺:“在長安城活了幾十年,哪裡會不知道這些事?”

陸逢春半信半疑,看向兄長:“阿兄,韋家即便不是殺害馮都知的兇手,也難保不會借機栽贓。眼下……該如何是好?”

陸賀年起身:“我去一趟清都觀——你在家好生呆着,一步也不許出去!若有官府上門,隻管叫他們去清都觀。”

陸逢春一想到兄長是要替自己去求公主,猶如吞吃青梅酸杏般苦澀難言,眼底也發酸。

他縮着脖子連連點頭,極為乖巧。

陸賀年趕到丹若院時,被宦官周邁攔住。

“我有要事!”陸賀年想到從前奴仆們夾道笑臉相迎,如今遭受冷遇……便可看出她已對自己了無情意。

可為了逢春,他已顧不得尊嚴。

“速去通秉——事關我阿弟性命,請殿下一見!”

他擡出逢春的名号,期盼着能當作“通關”的号令,卻又難抑心中酸楚。

周邁聽見後面不改色:“請郎君稍候,殿下正與人會面。”

京兆府随時都可能上門拿人,陸賀年自是不肯幹等,他徑直朝裡走:“你不必攔我!擾了殿下,我甘願跪上幾日夜向她請罪……”

周邁眼見抵擋不住,喚來其他仆婢一道阻攔。

永宜公主坐在翠帷輕紗後,畢菱将今晨經曆之事一一道出,正要呈上花箋,忽然聽見外頭吵嚷。

公主蛾眉蹙起:“去瞧瞧誰這般沒規矩,拖下去打二十杖。”

房中隻有翠絹和芳栀在旁侍奉,翠絹服侍公主的年歲最久,這種得罪人的零碎活自是不願做。

她站着不動,芳栀隻好應聲離去。

畢菱接着說道:“現下想來,昨日馮都知在保唐寺外選中表兄贈詩也是受韋家指使,若官府追查,定能找出韋家與她往來的證據。”

公主冷笑:“指望京兆府還陸逢春公道,還不如你在平康坊喊的幾嗓子有用,至少把韋家也拉下了水。”

畢菱正好順着她的話往下講:“回殿下,小女以為眼下要将韋家頂在風口浪尖,叫京兆府不得不查——風言風語興許勝過敲登聞鼓。此乃小女方才寫的詩,敬呈殿下。”

翠絹見公主眼睛一亮,便出去接過花箋,又穿過遮擋的帷幕奉于公主。

“紅粉團栾夜未央,檀郎笑倚玉兒旁。呵,你這是上來就将韋檀祭出,夠直白的。”永宜公主低聲笑道。

古人潘安妙有姿容,有擲果盈車的典故,又與妻子楊容姬情深意笃,因此後世女子常用他的小名“檀郎”代指夫君或情郎。

用于此處既是借“情郎”之意,又暗藏“韋檀”之名。

“燈前背坐偷梳掠,一握纖柔為點妝。金猊煙冷銀燈暗,枕上難眠怨爐香。”

短短幾句,從二人柔情蜜意變成情郎負心、女子含怨。

“雖非傲雪興淩霜,何故擒頸會新郎。玉碎血濺錦纏頭,啼破羅窗訴蒼蒼。妙也!”

妓子身份微賤卻有淩霜之志,面對情郎脅迫威吓仍不屈從,最終死在情郎手下,坊間俗人誰能不愛這種故事?

這畢菱用字又險絕,讓人一阖上眼仿佛就能看見決裂争鬥的場景和女子不甘的死狀。

“不過,這‘錦纏頭’*是何典故?”公主問。

“起初是妓子演罷歌舞,将客人贈予的羅錦置于頭上,後來便通指打賞妓子的錢财。”

公主恍然,以此點明妓子的身份,又與“擒頸會新郎”相照應,如此便說得通了!

末了,一句“可憐此夜春魂斷,徒留梨花滿地香”又給了人喘息之機,留下滿懷惋惜怅惘之情,連帶着對情郎負心狠厲的恨意一同壓抑在心中。

好一首明寫情變、暗藏刀劍的風月詩,散播出去便是橫掃平康的無形刃,永宜公主笑意更濃。

韋家處心積慮要借陸逢春下她的臉面、毀她的名聲,想用世道對女子的規訓來逼她就範。

她豈是束手就擒的性子?!

天意又叫她意外尋得這一把寶劍,反刺韋家,好不痛快!

她滿懷澎湃,放下花箋後示意翠絹将碧帷輕紗挂起。

見翠絹輕手輕腳慢吞吞的,永宜公主竟起身一把撩開紗幕,快步走到跪伏在地的畢菱身前。

她一邊躬身相扶,一邊朗聲笑道:“阿菱不但有急智,還有急才!”

畢菱也沒料到她的态度會陡然一轉——方才還隔着簾子拒人于千裡之外,轉眼就纡尊降貴、言辭親熱。

畢菱也不習慣與人這般親近,連忙俯身作揖:“殿下謬贊,小女學淺才疏,愧不敢當,隻為全表兄手足之誼,報公主慈心仁德。”

永宜公主也不計較她朝後退了一步,一把挽住她的手臂朝紗幕後的小榻走去。

“你我之間無須說這些奉承話,來來來,同我說說你的盤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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