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等到明日酒醒,她恐怕還不知自己在“夢”中将舊事已全數抖摟出來……
畢菱見他遲遲不說話,竟有些惱了,攬着他脖頸嗔道:“你怎地不像上回那般抱着我叫‘菱珠’?”
霍玄恭心頭一動,依言摟住她低聲問:“上回還做了些什麼?”
想必是做了些什麼,她才敢在馬車裡蒙住他的眼吻上來。
他想親耳聽見她也對自己魂牽夢繞,甘願做一回“趁人之危”的小人。
可畢菱比他料想得更為大膽,她的手滑向他腰間,口中嘟囔着:“上回是你主動邀我摸一摸你的胸膛臂膀,我才下手的。今次怎地連腰帶都不知道解?”
面紅耳赤的霍玄恭連忙将她亂摸亂動的小手抓住:“菱珠……”
畢菱被他擒住手,似到了嘴邊的饴糖被人搶了去,惱火不已,氣鼓鼓丢下一句:“你變了!”
說着就用力甩開禁锢,縮回床榻上轉身背對着他。
霍玄恭哭笑不得,明明是來哄她不要傷心,怎地反倒将她惹惱了。
他輕晃她的肩:“菱珠——”
“你不疼我!”畢菱仗着是夢裡,什麼話都敢說。
這一聲的動靜不小,在外間的周邁驚醒,雖沒聽清畢菱說了什麼,隻以為是在叫自己。
他酒勁還沒散,搔着頭皮坐起,揚聲問:“小娘子是要茶水還是點心?”
霍玄恭解腰帶的手猛地頓住,畢菱卻仍舊以為是夢,叫嚣回去:“不幹你的事!成天啰啰嗦嗦……”
周邁被訓斥之後低聲罵罵咧咧,索性繼續倒頭大睡。
她回過身恰巧看見霍玄恭腰帶已解開,初夏的衫子比春日裡更薄,很快便散落開來。
這回不等霍玄恭開口相邀,她熟門熟路地探了進去、貼了上來,跪在塌邊的霍玄恭直着腰搖搖欲墜,畢菱卻疑惑:“你躲什麼,這麼大的榻為何不上來?”
霍玄恭此時無比希望自己也是在夢裡,便能像她這般肆無忌憚,可偏偏他清楚地知曉這一切都是切實發生,又怎能任性妄為、不計後果……
但他的理智在畢菱摸索着伸手握住炙熱時潰散殆盡,偏她還疑惑:“這是何物,上回沒瞧見。”
她沒見過,自然也夢不到。
“菱珠,松開……”他艱難開口。
畢菱倒還聽話,乖乖松手,霍玄恭終于又能呼吸,可誰知下一瞬她又将它抓住:“噢!上回在馬車裡就是它硌着我。”
霍玄恭渾身的血液都朝下湧去,不得不攥住她手腕強迫她松開,畢菱卻嗚咽着“你弄疼我了”,又背過身去不理人。
霍玄恭稍稍平複情緒,才向裡膝行幾步扳過她的身子哄道:“菱珠莫惱。”
“那你躺下。”畢菱适時提出要求。
她眼裡似有火苗一般,霍玄恭心亂如麻。
明知她是醉酒胡鬧,明知不可行差踏錯,可被她這麼直勾勾地盯着,他還是照她所說躺在身側。
他小心翼翼地離她留了兩寸距離,卻又在心底恥笑自己此地無銀。
很快,那兩寸就被她的氣息碾過,她翻身跨坐在他腰上,露出得逞的竊笑:“這下看你怎麼逃。”
霍玄恭認命地阖上雙眼,他管不得她要做什麼,隻須抑制自身、克己慎行,便不會釀成錯事。
他感覺到她伏在自己身上細嗅着什麼,暗暗慶幸今日來尋她前恰好沐浴過,卻聽她嘟囔一句“雪松香氣淡了”。
她興許是酒興未散,還存着幾分興奮燥熱,小手極不安分,從上到下四處遊走,毫無章法地揉捏刮蹭,甚至逼出他幾聲喘息。
這聲音竟似火上澆油一般,她越發來了興緻,探索着何處能叫緊閉雙眼的他克制不住地胸膛起伏。
嬉鬧間畢菱朝後退坐在他右腿上,在觸碰腰臍時他渾身一顫、膝蓋微屈,頂了她一下。
她竟冷不防地也發出他那般呻|吟的聲音。
霍玄恭心神不穩,已攥成拳的雙手握得更緊,不敢睜眼看她。
可她卻跨坐在他腿上不肯挪動,搖擺腰肢問道:“玄恭,原來你也是這般感覺?”
他強迫着自己不看不聽,可膝蓋上柔軟溫熱的觸感如何能做到全然忽略?
忽然,她起身離開他,他心底說不準是如釋重負的感覺多一些,還是怅然若失更多幾分。
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他睜開眼竟見她褪去裡衣外袴,隻着诃子與亵袴鑽進絲衾之中,溫熱的身軀緊貼着他的臂膀。
他渾身繃緊,不敢有絲毫動作,卻被她抓住了自己攥緊的拳頭。
一根纖細的食指從他拳心中間擠進來,插入之後在裡頭攪動勾撓,他怕捏疼了她,隻好慢慢留出餘地供她玩鬧。
她到底是有本事,可傷人、可撼樹的拳頭竟這般輕巧地被她化解。
他認輸,攤開掌心将她的手包裹住。
她卻不肯就此作罷,牽引着他的手要為自己博得更多的歡愉,他的遲疑躲閃都在她的嬌聲媚語中盡數瓦解。
……
他側過身子看着她盡情享受後的餍足媚态,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哄她睡去。
他的衣衫幾乎被汗水濡濕,勉強理好後他翻牆而出,竟發覺天際已泛起魚肚白。
天人交戰了整整一夜,好在他終究是竭力克制住欲望,不曾傷害到她。
惟願她隻當是做了一場好夢,接下來告知韋家的事便由他來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