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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風動窗紗月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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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十五,月圓風清,畢菱坐在院中自斟自飲。

困在此處四五天,這周邁真是一步不離,她心中郁郁難以排解,隻好借酒澆愁。

周邁嚷嚷着“酒損容顔”,其實就是見不得她有一刻好過。

畢菱則搬出酒醉時最能激發詩興的旗号,舉盞吟誦起李太白、白樂天的名句——因為知曉他聽不懂。

她抑揚頓挫高呼噫籲嚱,在周邁聽來似在發酒瘋,嚎得他腦仁疼——定是受傷後留下的病根。

這幾日他死守着這畢菱沒睡過一夜安穩覺。

真是受夠了這些文人的麻煩事,青天白日裡說沒靈感,非要在夜裡點燈熬蠟,還不叫他安生。

一更嚷着渴了,二更肚皮餓了也喊他,三更拍着書案喚他去磨墨鋪紙。

周邁忍着火氣,是因為明白畢菱是在有意折磨、逼退自己,越是如此他越要盯緊了她,不叫她有喘息的機會。

不過她今夜飲了酒,想來能安生些一夜睡到天亮,自己也好偷個懶、養養精神。

周邁吩咐人給她換上最烈的酒,自己又飲了兩杯大補的藥酒,早早睡下。

畢菱托腮望着天上的月亮,又啜了一口酒,喃喃道:“我就說酒色激發詩興明明就是男子诓騙遮掩的謊言,喝了這麼多,我腦子裡全是詈罵之語,連一句詩都不想寫!”

她搖搖酒壺,又空了,長歎一口氣:“罷了罷了,明日之事明日憂,我且先去會周公。”

霍玄恭白日裡在清都觀旁的客棧,等入了夜才攀過院牆伏在屋檐上,起初見她平安無虞後心中欣喜,隻想再默默多看幾眼。

可後來發覺她是孤零零一人對月自酌,愁眉不展,口中不時念念有詞,他便一時舍不得離去。

直到她起身回房時嗚咽了兩聲,在寂靜的夜裡分外清晰,聽得他心底酸軟——她像是遇上了煩心事。

院中的燈一盞一盞熄滅,整個清都觀乃至崇義坊都歸于沉寂,他翻身落在院牆之上,卻發覺她安寝的房中仍有幽微燭光。

難道她正兀自哽咽垂淚,不得安眠?

霍玄恭駐足她窗前,望着那燭火久久未滅,越發印證他的猜想,肺腑之中猶如洪流過境後被泥沙淤塞,竟生出不管不顧的念頭要去呵哄勸慰,哪怕是伏在她榻邊靜聽她訴說委屈也好。

夜闖女子閨房是何等逾矩失禮的行徑他心底比誰都清楚,可她……若正在哭呢?

畢菱半夢半醒間察覺有人在替自己拭淚,輕柔小心,應是青桑。

不知是飲酒的緣故,還是自言自語說了太多話,她此刻隻覺口幹舌燥,不由得撒嬌:“青桑,我好渴……”

霍玄恭隻好去食案上倒了茶水,輕放在她枕邊,隔着絲衾碰了碰她的肩,随即退出床帏。

可一隻腳還未來得及收回,就聽她甕聲甕氣地哼哼:“我頭昏……起不來,喂我。”

畢菱被托起頭頸,她昏昏然起身,依偎着堅實厚重的臂膀飲下半杯茶水,忽然覺得此人不似青桑。

她迷迷蒙蒙睜開眼,燭光透過床帏越發晦暗,她隻看出身邊人隐約的輪廓——啊,她又夢見霍玄恭了。

而他發覺她看向自己,心中驚惶不已,屏息凝氣不敢動彈。

他該如何解釋才能不叫她生厭……

可下一瞬,她竟翹起指頭點在他隆起的鼻骨上:“你為何又來我夢裡了?”

霍玄恭松了口氣,幸好她當作是夢。

轉而又心頭一軟——她之前就夢過我。

他輕輕地把她放回枕上,擦去她殘留的淚痕,哄道:“我想你,便來見你。”

掖好絲衾,他起身準備離開,卻被她用抓住了衣角。

“你這回就這麼走了?”她撇着嘴好生委屈,“我被關在院子裡好幾天,還想着你會不會去找我撲了空,你倒好,來夢裡隻喂了口水,哼。”

霍玄恭忙問:“誰把你關在這裡?”

“公主啊——她逼着我寫詩,還要把我在端陽節獻給皇帝,你說可不可惡!”畢菱氣得鼓起腮,“派了個宦官從早到晚盯着我,這會兒還睡在外頭廳裡,惡主刁仆!”

霍玄恭斷斷沒有料到永宜公主竟生出這般奸計逼迫于她,難怪她如此委屈,可倉皇之間他不知該如何破局,隻撫着她的鬓發說出心底所想:“我帶你離開可好?”

他也知這是毫無用處的癡話,送來長安的藩鎮質子叛逃可視同家族謀反,幽州霍家會被屠戮殆盡……

可他又怎能對她的孤苦無助視若無睹,即便是說癡話,能叫她在夢裡稍加暢快也是好事。

畢菱卻也見不得他痛心疾首的模樣,擡手摸摸他眉頭:“你莫急,還有二十日呢,我總會想到法子聯系到韋家小世子。他們家定不願見公主的人入宮分寵,我雖然是孤女一個,但韋家勢大呀,借力打力的招數我還是知曉的,你說是不是好計謀?”

她很是得意,霍玄恭不禁輕笑,拿指彎蹭了蹭她揚起的下颌:“是,好計謀。那你不妨托夢給我,我替你去告知韋家。”

畢菱瞪大眼睛:“還有這法子?難不成我夢見你時,你也恰好夢見我?”

她心虛地瞥了兩眼但笑不語的霍玄恭,試探着問:“那你夢過我嗎?”

霍玄恭臉上的笑容迅速褪了去,慌忙避開她的眼神。

這下畢菱心裡可有底了,她起身去輕咬他耳朵:“你也夢見過曲江邊假山石洞裡的情形?”

霍玄恭一時沒反應過來,怔怔看着她。

畢菱笑得狡黠:“忘了,你還不知那回也是我呢!”

她從裡衣裡掏出萬字符:“喏,你當時給我的,還許了諾——我本來好生放着,這幾日才翻出來戴在裡頭。”

霍玄恭瞧見這家傳的萬字符,才恍然想起那日連累了一個小娘子被迫一道聽壁腳——竟也是她!

難怪最後還好心提點自己。

她呀她,哪裡來這些本事,神出鬼沒又機智多謀。

若不是他審問芳栀,不知還要被她瞞哄到幾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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