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泗看着言淮别有深意的眼神，反思起自己剛剛的不妥，于是斟酌了下，還是打算為自己辯解：“剛剛，我是想聞一下你身上的味道。”

言淮挑了下眉，錦泗迅速反應過來，嘶了聲，發現怎麼都扯不清了，那算了，說自己的行為是故意的，也沒錯。

既然雙方都不自在，那索性她換個話題好了，“言公子，方才你說昨晚到今早你都在府内，可為何，沾了這麼重的書墨味呢。”

言淮正了正衣襟，開口道：“我是在書房沾上的，最近在準備考試。”

錦泗點點頭，奇怪道：“可是，你身上還有細微的檀香味，這是在哪沾上的，路上嗎？”

言淮有點意外，“錦姑娘，嗅覺可真是靈敏。”

錦泗客氣的笑笑，“不遑多讓。柳家莊書房就有檀香味，這麼巧？再加上那支掉落在後院的毛筆，不知言公子，又打算作何解釋？”

言淮看着錦泗認真的眼睛，過了一會兒，妥協道：“我承認，我昨晚是有段時間不在府内，興許是在外面沾上的檀香味，但這毛筆，我早些天便丢失了，這是真的。”

錦泗看向那汪綠泉，沒說話，随後準備離開。

言淮叫住錦泗，“錦姑娘，不再問我點什麼了嗎？”

錦泗背對着他，無所謂般擺擺手，“我隻是來了解一下，想必劉大人也等着我回去了。”

錦泗往後掃了眼，心想：沒有證據的事，說再多也是無用。

錦泗到前院時發現劉大人已經收拾好了現場，差人把屍體運送回了官府。劉大人過來問她情況，錦泗回想了想，覺得毫無收獲，便也沒多說什麼。

離去前，她叫住劉大人，“調查一下柳家莊内部的人員關系。”

劉大人偏頭看向她，有些不解：“怎麼說？”

“大人，難道你不覺得後院這麼整潔很奇怪嗎？照理說，柳莊這樣的大門大戶，侍從肯定不少，人員紛雜，為什麼屍體和血迹都集中在前院，像是，被人聚集起來了一樣，”錦泗摩挲着下巴，“而且，後院假山處又有一塊血迹，為什麼在角落？血迹面積不大，興許是什麼人撞上了。”

“木樁上尚未幹涸的血迹，這明顯不是同一時間發生的，這些又是怎麼回事……”錦泗越想越覺得亂，有些頭疼地扶了扶額。

劉大人看她心力交瘁的樣子，有些心疼，要不是他，她也不會接觸這些黑暗面的事情。但他又想到錦泗的那句“我想給所有惡人一個教訓”，他也就伸不出制止她的手，内心掙紮了下，最後隻是拍了拍她的肩膀，“今天就先回去吧，調查結果出來我會告訴你的。”

錦泗回身，剛“嗯”了下，便看到言淮出來了，于是兩人十分巧合的一起離開柳家莊，離開這個充滿血腥氣的地方。

剛從這個大門出來，錦泗便伸長手拉伸了一下有些僵硬的四肢，“呼——”

言淮有些好笑地看了她一眼，“姑娘還挺辛苦的。”

錦泗表示：不辛苦，還沒劉大人辛苦，又要調查這，又要趕到那，十頭驢都不夠他拉的。

言淮笑出了聲，錦泗有些意外地看着他，言淮問道：“怎麼了？”

錦泗搖了搖頭，“我隻是有點意外，我方才見你，還以為你會很文靜。”

言淮停頓了下，沉聲道：“我也可以很文靜。”

錦泗跟言淮并肩着，難得沒有問他為什麼要一起走，她發現了這點，但不想問，随後她看向言淮：“不用文靜，你笑起來很好看，像……一朵太陽花。”

錦泗說着說着自己都有些好笑，太陽花？這麼幼稚，但又覺得自己幽默。

言淮看她一眼，沒說什麼，“今日多謝錦姑娘。”

錦泗哼笑了聲。

“你想多了，我可不是什麼偏頗之輩，”錦泗眼睛盯着他，“我可不會因為你生的俊俏就放過你。”

“錦姑娘明明有充分懷疑我的證據，也知道在下解釋不了，”言淮回視她，“如今不也是在給我自證清白的機會嗎？”

錦泗笑他，“你以為是我不說破嗎？你們言府，書香世家，聲名顯赫，不說你們平日在百姓口中的善舉，就論言府和劉大人的私交，沒有确鑿的證據，誰敢拿下你。”

錦泗沒有說的是，如果劉大人不相信言淮，就不會把他介紹給她了，她相信劉大人，所以她第一反應，也不願懷疑這個受自己“長輩”信任的人。

錦泗說這話時，眼神中流露着一絲輕蔑，言淮捕捉到了。

言淮看着街邊一位幼童在纏着他母親買糖糕，淡淡道：“劉大人跟我父親是多年的好友，他為官清廉，愛民如子，寒舍雖是書香世家，不與官府接觸，但我父親有次去寺廟上香，正巧碰到劉大人替平民婦女伸張，我父親十分欣賞劉大人的品格，二人便從此有所交集。”

錦泗沒想到劉大人的這位舊友是這麼來的，想了想确是劉大人會幹出來的事，低頭笑了笑。

言淮不經意問道：“錦姑娘呢，你與劉大人又是如何認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