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人愣愣擡頭，“怎麼？”

錦泗捂着自己的嘴，憋笑道：“沒，我隻是想到一個很無賴的辦法。”

錦泗都說很無賴了，那想必是真的無賴，但眼下已沒有更好的辦法，“死馬當活馬醫，說來聽聽？”

“既然一切都由他是富戶引起，那為何，不去了他這先天條件？”

劉大人對上錦泗狡黠的眼神，說不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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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大爺，又來賞臉啊？”姨娘在姻紅樓門口招呼着客人，手裡的手絹一揮一揮的，還散發着不知怎麼合成的香味，濃烈到刺鼻。

錦泗穿着一身男裝，頭發束成高高一支馬尾。

這次她吸收了上次的經驗，畫了小胡子不說，還特地與青檸借了粉膏，将自己露出衣服的地方全部塗黑，清早還拜托青檸給她點了幾個痣，就連客棧的小二見到她，也隻叫道：“哎呀，青檸姑娘，你房中為何來了位公子啊？”

錦泗心想她上次隻是做了服飾外貌上的改變，這才叫姨娘認出她女兒身來，那這次她将全身徹徹底底做個改變，那應該就認不出來了吧？

錦泗得意地笑了聲，兩手交臂，端着這股自信勁走向姻紅樓，腦後束着的馬尾随動作一搖一擺，渾然一副灑脫不羁的姿态。

果然不出錦泗所料，姨娘隻是奇怪地看了她一會兒，見錦泗如此坦蕩也就真放她進去了。

錦泗一過那門檻，周身便湧上一大群姑娘，是其他客人都未曾有過的盛況。

“好俊秀的公子。”

我？俊秀？

“公子雖生得黑了點，但不難看出公子五官端正，相貌卓絕，若公子來我房内精心護理幾日，待公子白了面孔，必是天澤第一美男子。”

第一美男子？

她倒是才知道私底下姑娘們還有這封号，看來還是打入得不夠深入，本着了解萬事的原則，錦泗粗着嗓子道：“你且說說，當下這第一美男子是何人啊？”

“這……”姑娘們面面相觑，随即有人嬌羞一笑，帶頭道：“自然是言府言公子。”

言淮？

又有一人嬌羞道：“言公子面如冠玉，舉止雅正，雖淡然若水，但這才更顯得他氣質不凡。”

姑娘們争相附和。

好啊，這家夥背着她如此有面。

最先那人看到錦泗冷下的表情，似有所感，連忙補充道：“不過公子眉清目秀，風流倜傥，若稍白些許，想必是那言公子也比不上的。”

錦泗自是知道這些人的讨好說辭，她第二次來姻紅樓，若被一群姑娘哄得團團轉，日後如何辦得好事。

她冷淡道：“行了，我自是知曉我的風度，你們就且帶我去尋小桃紅吧。”

姑娘們像是聽到了什麼不能提及的名字，頓時面露惶恐，言行也不自覺瑟縮起來。

錦泗察覺到她們的異常，淡淡“嗯？”了聲。

有一姑娘面色猶疑，最後還是說道：“這位公子，小桃紅姑娘素來是不接客的，您難道不知嗎？”

她一邊說還一邊觀察着錦泗的表情。

錦泗：怪我，沒做好調查。

錦泗面上還是沒什麼表情，隻順着話道：“有所耳聞，但小桃紅不是你們這的招牌嗎？我既能擔美男子之名，還見不了一個花魁？”

小桃紅其實是她們的老闆娘，但這一點外人皆不知，她們作為手下的，也不好替老闆娘做主。

那人糾結了下，眼一閉道：“公子還是選我們吧，小桃紅沒有經驗，恐是照顧不好公子。”

錦泗聞言輕笑一聲，大步走到一旁的桌上，抄過桌上的酒仰頭喝了一大口，酒壺與平滑桌面碰撞，一聲清脆的叮當響，周圍瞬間安靜下來。

她一手擦了溢出的酒水，眼神堅定，嗓音冷淡。

“我今日，要定她了。”

場面僵持不定。

若是平日，姑娘們也就遂了這位公子的意，可前日小桃紅特地吩咐過她們，近日閉門謝客。

但她們看錦泗還架着腿喝酒，一幅不以為意的模樣，看着就不是個好惹的。

幾人咬耳朵讨論：“這可如何是好？”

“要不問問姨娘？”

姨娘？錦泗隐隐約約聽到她們提這個人，便知道她們打的什麼主意，若是把姨娘叫來，豈不是增加了身份暴露的風險？

也不是說她懼怕姨娘，就是這姨娘的目光實在狠辣了點。

正當錦泗思考如何應對時，一道柔柔的聲音傳來，“讓她上來吧。”

姑娘們愣了一下，蹲身行禮，道：“公子，小桃紅姑娘喚您上去。”

錦泗不經意透了口氣，放下酒壺，直起身，作揖道：“多謝。”

等姑娘們回過神來，這人已走到了二樓，左拐右拐，徑直推開某一扇門。

恰巧的是，這正是小桃紅的房間。

“你們覺不覺得，這公子有些奇怪？”

“有嗎？”

“他方才那氣勢，我都覺得他要拍案而起了，結果給我們回了個禮？”

“……你是太久沒吃過好的了吧？”她的小姐妹打趣她。

錦泗剛一進門，全身便被屋裡的檀香環繞住，她正覺這味道似曾相識，裡屋那人便幽幽開口道：“公子不請自來，所為何事？”

“不必裝蒜了，你若不知我的身份，又豈會見我？”錦泗随意找到一個坐椅坐下，漫不經心道。

她自顧自斟了一盞茶，随手把玩着。

小桃紅一隻手撐着床闆，直起腰，動作妩媚，整個人都透着懶洋洋的感覺。

“因為我實在是好奇呀……錦泗，我不來找你，你倒敢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