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淮聞言哈哈笑了兩聲,雙手曲起架在腦後,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悉聽尊便。”
錦泗受不了他這遊刃有餘的神情,撐着他胸膛的手一伸,擋住了這人滿含調侃的眼睛,然後俯身,咬住了他的嘴唇。
言淮頓覺唇上一痛,他猜到了是這麼個報複方式,但未曾想不是吻,而是咬。他好笑的同時,心裡也生出了那麼點旖旎心思,正想更進一步,唇上的觸感便消失了,隻剩下隐隐的麻意。
言淮:“……”
錦泗将他的反應盡收眼中,滿意地點點頭,然後站起身走到了飯桌邊,沒等言淮就自己伸出了筷子。
見她沒有繼續的意思,言淮隻好收了心思,撐起身,攏了攏自己方才打鬧時散開的衣襟,走到桌邊坐下。
錦泗臉上滿是得逞的得意,她這邊在笑盈盈地吃菜,言淮看了她一會兒,道:“你方才可不算偷襲。”
錦泗擡眸看他。
“……得再來一次。”
錦泗:“滾。”
言淮聽到她的罵聲倒是舒坦了,他拿起筷子夾了一個紅燒獅子頭,放到的,卻是錦泗的碗裡。
“嗯?”
“給你賠罪。”
“不必,我本來也沒多生氣。”錦泗說是這麼說,但這獅子頭她是照吃不誤,“說說正事,你當時為何說這些殺手不一定是徐審派的?”
“首先,我們剛從徐府出來,若在路上出了事,他的嫌疑最大,官府不可能不知道這點,他是不會蠢到給自己引火上身的。”
錦泗咂摸了下,點點頭。
“阿泗,想殺我們的,可不隻有他。”
說到這,錦泗都沒心情吃飯了,她筷子托着下巴,皺着眉頭含糊道:“話是這麼說,但想要我命的太多了,我自己都不知道背地裡得罪了多少人,這該從何查起。”
錦泗想了想,補充說:“而且方才我見大部分殺手是沖着我來的,這仇家恐怕也是我引來的。”
言淮伸手,撫平了錦泗皺起的眉頭,緩緩道:“換個角度想,這仇家,是這樁案子引來的。”
這倒是個思路,錦泗心想,從前辦過那麼多案子,這仇家當時不找上門,偏偏在她盯上徐府時下手。這說明,這指派的人或許與徐府有千絲萬縷的聯系,說不定,這聯系就是這件案子。
“那這樣一來的話,徐府背後是另有其人了。”錦泗喃喃出口。
說到與徐府有關聯的人,除了小桃紅,目前也沒有其他線索。
顯然言淮也想到這,他問:“會不會是小桃紅?”
過了幾秒,錦泗搖搖頭,“不像,雖說小桃紅這招又能除掉我們,又能嫁禍給徐審,一舉兩得,但對她來說太順利了。劉大人知道小桃紅與徐府的交易,旁人猜不到她身上,劉大人還會猜不到嗎?”
言淮輕輕點頭,神情終于有些苦惱,“那究竟這背後之人是誰?竟能設計出如此精心的一環環。”
錦泗聞言猛地擡眸看向言淮,言淮察覺到她的視線,不解地看向她,“怎麼了?”
“你提醒我了。”錦泗面色怔松,道:“這如此精心的設計,本就不正常。”
“此話怎講?”
“你想,你殺一個人,會直接動手,但要殺一群人,定要想出個對策來,若是一不小心存活下一人,定是麻煩。柳家莊滅門人數雖多,但衆人聚于前廳,隻要保證無人存活,此案便成了懸案。明明是這麼簡單就能解決的事,為何會牽涉出這麼多?先是内眷,再是天泉,現在還牽涉到了姻紅樓和徐府。”
“你的意思是?”
錦泗直挺起身,目光堅定道:“背後之人定在謀劃更大的局,恐怕……柳家莊隻是個引子。”
這個猜測實在是太大膽了,這意味着柳家莊不隻是簡單的滅門之案,它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錦泗突然站起身,作勢要往外走。
“去哪?”言淮連忙叫住她。
錦泗沒回頭,直往外走去,“去官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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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大人聽完她的猜想,已是面色惶恐了,他顫着聲道:“你,是說……這是一樁連環案?”
錦泗正色道:“恐怕是的。劉大人,最近有沒有發生一些難解的案子,最好是那種無人作證,死狀奇異,案情複雜的。”
劉大人緩過神,忙去翻案宗,這案宗的紙都被他翻得皺巴巴的。半晌,他搖搖頭,“不曾。”
“說來奇怪,最近的案子好辦得很,人證物證俱在。”
錦泗頓感古怪,“怎會如此順利?”
“都是些糾紛案,兇手也沒有不承認的,隻是都在後悔罷了。”
錦泗點點頭,但劉大人一看她皺着的眉,就知道她還沒有放下懷疑,便把案宗交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