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行後台部門的辦事效率有時候真的很快,比如:扣分和處罰。
當天下午,海灣支行的一二把手以及李文韬還有宴空山自己,均收到了分行的處罰郵件。
整篇郵件下來中心思想——暗訪之最差服務網點。
宴空山當場被抽空,因為那個三個月約定,他從【保護發際線】群裡得知,這個好像比普通投訴要嚴重得多。
【@空山,不要煩了,等李主管回來,讓他去和胥行求求情,你解決了更大的問題,我們都看見了】
向蘭在群裡帶節奏。
其餘者各抒己見安慰一番,最後統一回複一句話
【空山,加油】
李文韬飛奔回行,算責任的話,他的責任不比宴空山少。
隻是,怎麼也想不通,自己就請半天假,這小孩哥捅了天了。
他前腳剛進門,段柏峰的電話便追了上來。李文韬不敢怠慢,急往行長辦趕去。
“把門關上。”
一進門,段柏峰的聲音破着風擦了過來。
“段行,您…”
“把門關上!”段柏峰從老闆椅上站起來,咬牙咆哮:“你廳堂的人都是幹什麼吃的?做了這麼多網點行長,第一見到如此差勁的員工。”
李文韬點頭哈腰,“抱歉,段行…”
“暗訪0分,支行的合規要被分行扣死,這兩個季度咱都别幹了!”
“宴…他平時還好,今天那個客戶實在太過分了,所以就…”
段柏峰:“不要找借口,把人給我換了!”
“陳婷休假還有一個月,估計…”
“沒有估計,從分行從新要個人來!”段柏峰指着李文韬的鼻子,唾沫星子噴了他一臉,“就那麼幾句話的事,可以扣到一分不剩?!這不是一般的員工能捅出的簍子,這個會寫進總行案例的。”
同時,廳堂
宴空山兩眼放空盯着開開合合的自動門,沒想到命運的齒輪轉動得這麼快,他才收到胥時謙的婚戒,這次可能真的要被趕走了。
禍,是接二連三的闖。
他在想胥時謙回來要怎麼面對他,如果是罵兩句能解決問題,那他就讓他多罵兩句。
每個從他面前經過的同事都會投以憐憫的目光,李春綿幫他續上第三次水,“空山,還好嗎?”
宴空山喝了口水,歎氣道:“不太好。”
“等下李主管來,我和他說,讓他去溝通下。”李春綿也歎了口氣。
說李主管,李主管就到。
李文韬臉色非常不好,他那顆小心髒從早吓到晚,收到郵件那刻,幾乎是不跳了,剛被段柏峰指着鼻子罵時,才又跳了兩下。
“李主管,這件事情真的不能全怪空山。”李春綿難得為别人說話,她的聲音一向沒有什麼感情,這下顯得尤為蒼白。
李文韬:“我當然知道不能全部怪他,你是做什麼的?你心理沒數嗎?現在的客戶能随便頂?”
李春綿也委屈,“我哪有頂撞,你可以查監控啊!是那個傻逼根本不聽解釋的…”
“你看看你什麼态度?”李文韬瞪了李春綿一眼,“唉!現在不是那個客戶的問題,是暗訪的問題,他媽的,人倒黴喝水都被嗆!”
“咳咳咳!”正喝着水的宴空山很快被嗆倒!他彎腰咳嗽了半天,等咳完,已經錯過最佳插嘴時間。
“段行剛剛叫我過去,這次空山真的難保。”李文韬隐晦的看了眼宴空山,“而且你和胥行有約定,我估計…”
李春綿:“那胥行怎麼說?”
“還不知道,胥行不在辦公室。”李文韬拍了拍宴空山的肩膀,“你看下有沒有哪家支行你想去的?我貼老臉去分行幫你談。”
随後,又補充道:“不過,你這種扣分小能手,其他網點不一定會要。”
宴空山注視着李文韬,“我哪都不想去,就呆在這裡。”
“要不,你發個信息或者打個電話給胥行,看下他什麼意見,畢竟空山也是為了他,為了支行才被刺的。”李春綿求情。
李文韬邊掏出手機邊往外走,邊對李春綿說:“就是因為你,唉!”
李春綿兩眼淚汪汪,“關我啥事,這破工作,老子不幹了。”
李春綿坐櫃台兩年,因為她的死魚眼和無感情聲線,期間得罪客戶不計其數,可勝在專業能力,不管分行還是總行隻要有專業技能比賽,她高低能捧個獎回來。
“那你還是繼續幹吧。”宴空山撇了撇嘴,已經下定決心,如果這次真呆不下,他就以金主爸爸姿态歸來。
或者真要把他惹毛了,他用點手段,搞搞強制不是不可以!
李文韬很快從外面回來,從臉色大概能判斷出結果。
“胥行說聽段行的。”
宴空山雖然猜到他可能這種态度,可從别人嘴裡确認出來,還是有點難受。
卷閘門緩緩降落,廳堂其他同事都從座位起身圍了過來,一副送行的樣子看着宴空山。
“待會兒去喝酒吧,送下空山。”李文韬再次歎氣。
大家很快從大悲狀切換成大喜狀,今天可能是他作為同圈牛馬的最後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