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一日,(其實是半日,周日下午宴空山還去給他送過日用品)胥時謙表現得很陌生,連宴空山送的早餐都沒動。
後者本想狗進去提醒下,結果被段柏峰叫進辦公室。
“來來來…随便坐,坐這裡喝茶。”
段柏峰一點架子都沒有,把宴空山迎上了茶桌,還親自燒了水。
宴空山也不客氣,坐在茶桌旁,看着段柏峰忙乎。
“段行,叫我來不單是品茶的吧?”宴空山端起面前的茶湯聞了聞,味兒還不錯。
段柏峰也端起茶杯,“先喝茶。”
宴空山把茶杯放茶壺旁,自己給自己滿上一杯。他聽過幾次段柏峰陰陽胥時謙,所以對他的印象非常不好。
兩杯茶下肚,段柏峰才拖起拉家常菜的腔調,“小宴,聽說你畢業于米國西北?”
宴空山點了點頭,“是的。”
“學校很好,條件也不錯,怎麼在廳堂做助理?”段柏峰問。
他是支行一把手,按規定,在宴空山來上班第一周,就有談話流程。老狐狸早就形式主義的寫了一稿,再找人叫宴空山簽過字了。
宴空山本想在這辦公室多待一會兒,原因是離胥時謙的辦公室近,可段柏峰把辦公室門給關上了,他便不想浪費時間。
“啊!分行說咱這邊沒位置,所以我從廳堂助理起步。”他又喝了一杯茶,小小的一杯茶湯,不夠他一口。
段柏峰問:“那你有沒有别的計劃?”
宴空山回答:“暫時沒有别的計劃。”
“我聽胥行說,你在衛健委有關系?”段柏峰接着問。
關系這個詞是個敏感詞,應該打馬賽克的,宴空山直覺胥時謙不會明說。
可從另外個角度看,這人居然背後誇自己,宴空山嘴角快裂到耳邊了,“胥行還說什麼了?”
“就是人民醫院的項目,支行又要參與進去,是因為你在中摻合?”段柏峰親自給他倒上茶。
宴空山聽這話的内容有些不适,什麼叫摻合?
段柏峰的語氣和動作又很親和,搞不懂他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宴空山:“也不是摻合,是參與,段行。”
“?”段柏峰:這小兔崽子是不是傻?
“我看支行的項目被人搶了去,心有不甘,剛好有個飯局,幾位領導都在,便叫胥行一起去了解下緣由,看是不是我們的問題,以後做項目時盡量避免。”
宴空山如果想說,就能比唱得好聽。
“那是咱們的問題嗎?喝茶。”段柏峰又給他加滿茶湯。
宴空山端起茶杯抿了口,剛才喝得太急了,沒發現茶水醇香味濃,還有點苦。
“不知道,領導們沒有明說,哈哈哈,段行,您知道的,我就知道廳堂助理,業務這塊不可解,您如果有什麼疑問,可以直接去問胥行。”
他要是不想說,什麼彎彎繞繞都繞不了他。
段柏峰:“……”
這小子要不就是傻,要不就是比狐狸還狐狸。
最後,宴空山被榮雙勝給叫了出去。
他回廳堂時,偷瞄胥時謙辦公室,沒人。
辦公區和廳堂有條寬的過道,宴空山沒見到想見的人,以為是角度問題,走在過道時,又忍不住往胥時謙辦公室探,偷感非常重地撞上迎面走來的人。
宴空山吓了一跳,急忙道歉:“唉,對不起……胥行?”
胥時謙以為他還在為丢東西的事抱歉,雖然他也肉痛,可不管是人還是物,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這話在他腦中循環播放了十幾個小時後,宴空山買的新餐具來了。
胥行決定把這句話評為他水逆期的金句。
當然,水逆期還是要盡量離這位高個的小孩哥遠點。
胥時謙沒有什麼表情地點了點頭,繼續往辦公室方向走去,宴空山停下腳步,由偷看變明目張膽的注視。
“小宴,你還杵在這裡幹嘛?沒看群?”從洗手間出來的馮小勇慌慌張張喊。
宴空山:“?怎麼了?”
“看群啊!”馮小勇點了點自己手機。
宴空山發現這的人都有一個毛病,明明口頭上可以告訴你的事,不是叫你查文件就是看群,好像多看些字,能加工資似的。
宴空山邊走邊打開群消息,大家都炸開了鍋,因為——暗訪。
暗訪?
宴空山幾乎是被李麗娟拽過去的,“李主管不在,你是新人,流程必須過一遍。”
宴空山嬉笑着問:“因為暗訪?”
“是,暗訪的重要性,等李文韬回來和你說,但今天你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精神。”
宴空山從大家緊繃的神色中,終于找到這份工作的一絲挑戰和刺激了。
“是記者還是媒體?”宴空山問。
李麗娟:“是三方公司,向蘭,你和他過下流程。”
“啊??來不及了,分行說暗訪自己到咱們支行門口了。你記住,一定不要扣分,不然胥行會吃了你。”
飛奔到個人櫃台,随着她的動作,各崗位如如臨大敵,高度緊張各就各位。
宴空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