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越走越近,最終定在李文韬身邊,成六十度的角面對着胥時謙。
宴空山身材高大,幾乎擋住了窗外側灑進來的光。
逆光下,微卷頭發和眼瞳是同樣的淺棕,透亮得如同玻璃珠,盡顯溫柔缱绻。
這是胥時謙第一次這麼仔細看他。
宴空山幾乎擋住了他所有視線。
“叫我怎麼能不難過…”
帶點沙啞鼻音的嗓音傾瀉而出,所有起哄者都愣了,吵鬧的大巴裡突然安靜下來。
“你勸我滅了心中的火
我還能夠怎麼說
怎麼說都是錯
你對我說,離開就會解脫
試着自己去生活
試着找尋自我
别再為愛蹉跎
隻是,愛要怎麼說出口
我的心裡好難受
如果能将你擁有
我會忍住不讓眼淚流
第一次握你的手
指尖傳來你的溫柔
每一次深情眼光的背後
誰知道會有多少愁
多少愁……”(注1)
車窗外秋風蕭瑟,一片片黃葉如同夢中蝶,随風翩翩起舞,帶着涼意和壯麗。
胥時謙注視着宴空山,對方明明是淺眸,卻深幽見不到底,仿佛掩着千萬噸厚重情緒。
宴空山也注視着胥時謙。。。
你聽到了嗎?
我的男人,這份愛要怎麼說出口?
大巴呼嘯而過,滿眼的黃戛然而止,被黑暗代替,他們正穿過一個隧道,又進入另個更長的隧道。
胥時謙放在靠椅上的手突然被個寬大幹燥的熱源觸碰了下——一觸及放。
不知是突如其來的黑,還是這溫和的觸感,他的心倏地像死蝦複活,怦怦怦的跳動。
胥時謙順勢閉上眼,似要感受這份短暫的鮮活。
日光下澈,胥時謙的視線能看清時,宴空山已經坐回他身旁了。男人琉璃般的眼珠,此刻已經暗淡下去,仿佛方才洶湧情緒隻是逆光中的錯覺。
兩小時後,大巴到達目的地——莫幹山。
一下車,大家各自結成對子,三三兩兩着等胥時謙下車。
早晨出了會兒的太陽,此刻消失不見,微涼的天氣,非常适合戶外。入眼便是金紅,讓人誤以為闖入楓樹王國。
“哇…漂亮。”
女同事們打開相機,開啟狂拍模式。
“前面是情侶大道,大家是情侶的可以牽手走過,恩恩愛愛一輩子。”
女導遊是定制導遊,沒有特定的目的地,他們喜歡去哪就帶他們去,喜歡聽什麼,就講什麼。
總之,不是旅遊地為目的,是以人為目的。
這個“以人”嘛,就比較多元化,在這車裡,肯定是以他們的頭為主導。
胥老大眼睛往情侶路一瞟,這就是他們下一個目的地。
“那如果不是情侶牽手走呢?”李文韬扯着嗓子問。
“對啊對啊,我們這裡面暫時沒有情侶的喲!”王小玉補充。
銀行人說話就是嚴謹,暫時沒有,不代表以後不會有,畢竟那麼多個單身男女。
再說了,胥時謙婚禮崩了後,好幾個妹子打心底高興。
優秀男人不再是别人老公…
“不是情侶的話,牽了手說不定就會變成情侶喲!哈哈哈哈”
導遊的笑音特别魔性,讓大家放松不少。
“開個玩笑啊,好同事,好閨蜜,好哥們都可以牽手而過,你們的友情定會天長地久。”
李文韬一把薅住宴空山,“空山,要不咱倆?”
宴空山搖頭,“我是個講究人,不喜歡遷就。”
李文韬:“……”
“哈哈哈哈,”大家都笑了起來,不知是誰問了句,“那空山想和誰?”
肖海洋高舉雙手,“我我我,當然是我,對叭?”
自從唱了歌後,宴空山倒成了稀罕物,兩位潮男連抛橄榄枝。
女孩子們的眼睛都在胥時謙身上打轉,如果化成實質的話,胥行的衣褲估計已經轉成了拖把了。
女導遊真沒想到,就随便走兩步路,這群人會認真的在這裡耗十幾分鐘。
她努力勸:“其實,咱們這個手也不是一定非牽不可。”
“你們先去吧,我坐在這裡等你們。”一直沒說話的胥時謙突然說。
他覺得大家可能因為自己在而放不開。
“一起嘛,胥行…”吳清嬌嗔道,放得比平時開。
自從上次陳婷事件後,吳清對胥時謙簡直是粉轉鐵粉。
“就是啊,胥行,來了就一起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