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想太多!
丢掉包袱,輕松不少。
胥時謙又想,來都來了,幹嘛不滑下?
認真聽課和認真看臉的臨時學生們,聽到“男朋友”三個字都了然讓了條路,其中還有人竊竊私語着
“看吧,剛剛求婚的就他倆。”
“這年代,帥哥都和帥哥在一塊了。”
“雪山之巅,留下彼此腳印,真的很浪漫耶。”
“卧槽,求婚?”
胥時謙想去糾正下越來越離譜的謠言,見宴空山完全不當回事,朝自己快步走來。
又莫名覺的自己過于龜毛,反正臉都被蒙起來了,也認不出個男女來,認命似的,接受衆人視線。
宴空山再次蹲下,脫掉厚厚的手套,撫上胥時謙被雪包裹着的雪靴,“鞋帶又松了。”
宴空山沒戴面罩,臉頰通紅,不知是運動還是被凍得,看着有些拘束。
“哎!不用綁,這個鞋帶就是個裝飾…”胥時謙更拘謹。
“它的作用,不僅是裝飾。”宴空山說着起身,他光着手,拍了拍胥時謙身上的雪花。
客戶和朋友的身份在胥時謙腦中反複橫跳。
客戶不會陪凍吧。
朋友獲勝。
“戴上手套。”
胥時謙提醒,他把手套遞給宴空山,手套口朝向對方的手指,宴空山的手指凍得和臉将近一個色。
胥時謙瞧着這色有些于心不忍,“如果累了話,可以回去,我也不是很想滑。”
宴空山沒有回答他,把滑闆換了個位置,和他腳邊滑闆并排放。
宴空山的五官很冷硬,換個角度看,拘謹消失,換上了不可抗拒的壓迫。
“你小時候玩過蛙式滑闆車嗎?”宴空山示意胥時謙上雪闆。
“沒有。”胥時謙誠實道:“我溜冰都不會。”
宴空山把自己的雪仗撐開,遞到他手下,“不感興趣麼?”
“不是,小時候隻知道學習,根本不會也沒想過去學這些。上了大學後,才開始跟着同學各個社團混,其實運動項目都是上班後,為了陪客戶學會的。”
胥時謙的聲音很輕,吹散在風雪裡,隻能聽出個大概。
落在宴空山耳朵裡,變成開啟他思緒的鑰匙。
他想到幾年前,第一次見到眼前人時,他身上濃厚的書卷氣。
那時,在宴家某個公司長廊上,他還不戴眼鏡,整個人散發着安靜的光。
窗外的光影像是在炫耀什麼,一點一點爬上胥時謙臉,過于完美的五官,嘴角噙笑,矜貴得讓人不敢輕易靠近。
但,也容易讓人沉淪。
他禮貌平等的對待每個來開卡的員工,最後面對宴空山的求愛,也沒有直接拒絕。
一番打聽後,才知道他說的“學業有成”具體意思,對于省級狀元,應該不會喜歡一個用錢砸出的野雞大學畢業證。
從此,時間對于宴空山來說不再是手上機械表,而是命運的齒輪。
如今,再看這張被封的嚴實的臉,歲月明明沒有給他留下任何痕迹,卻像挫骨削皮刀,改變了他原本面骨。
在職場,他運籌帷幄,善于謀算,那雙多情眼中很多的是算計。
然而,這兩天貼身接觸,他又找到那個明亮生動,似懵懂純甄的青年。
宴空山注視着胥時謙,深藍色的雪鏡,幾乎看不清裡面的眼睛,可他能感受到,裡面那雙眼睫濃密黑眸也在注視着自己。
“你…是在照鏡子麼?”胥時謙無語。
這哥們對着他的鏡片看了幾分鐘了,難道被自己的鏡像帥暈了?
“……”
“照好了,”宴空山假咳一聲,“胥行,要不我叫你哥吧,不然總感覺在上班似的。”
“額,你喜歡就好,再說,你之前不是連名帶姓叫呢?”
小孩對他的稱呼似乎有種特殊的執念。
“好的,哥哥。”
胥時謙嘴角抽抽:“……”
被一個腿長胸肌大的一米九叫哥哥,感覺好……驚悚。
他決定不再和他糾纏稱呼了,因為滑雪場下班廣播已經響起,他們在這裡又冷又餓又廢話了将近半個小時。
就這樣,胥時謙還是沒有真正滑上雪。
宴空山不知道雪場有下班這麼一說,聽胥時謙遺憾的語氣,他本想啟動下(關炎的)鈔能力去擺平。
胥時謙随口道:“小胥,你上學欠的貸款還多少了?建議你以後不要再買這些冒牌貨穿,我會和分行多幫你申請套行服。”
宴空山:我嘞個三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