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滑雪場凍了一下午,重點是還沒體驗到半點滑雪的快樂,人家就要關門——這待遇也沒誰了吧。
宴空山說他去還裝備,讓胥時謙先去小木屋取取暖。
位于滑雪場的小木屋,是個提供暖氣的換衣房,分了男女兩側,胥時謙撩開印有男士頭發厚簾子的瞬間,被熱乎乎的暖氣撲了滿懷。
小木屋裡面布置得也很有情調,應該平時是有人住的。
門簾右邊有排灰色沙發,沙發上散落了件惹眼的大紅滑雪服。
怎麼這麼眼熟?
腦中疑問和悉悉索索的聲音同時傳來,仔細聽,更像是低沉的喘|息聲,不止一個……
胥時謙心髒提到嗓子眼,小木屋沒開燈,有且僅有的光線是窗外的白雪反射光,昏暗中,喘|息聲越來越大,裡面似乎還夾雜着男人的低哼。
屋内的熱氣還未将人徹底暖和過來,視線提前适應昏暗,隻見角落裡,兩個男人抱着啃在一起,其中一個長發正是自己教練——堅果。
胥時謙呆愣在原地,本凍僵的血液瞬間沸騰着,叫嚣着沖到頭頂。
不是不知道…,隻是第一次直視這種畫面,沖擊有點大。
特别是在對某人産生奇怪的感受後。
教練同時發現了他,把嘴空了出來,“嗯…嗯?胥先生?”
胥時謙想找條地縫鑽進去,小木屋鋪了地毯,并未找到。
“啊,你們繼續…不用管我。”胥時謙轉身,由于雪服被凍硬了,跑得不是很快。
“你學員啊?會不會被吓倒?”
“不會,他也是和男朋友來的,寶貝,咱們繼續……”
胥時謙:“……”
你們快點繼續吧!!!
宴空山在更衣室的另頭找到胥時謙,“胥行…吓我一跳,你怎麼跑教練這頭來了?”
胥時謙看着宴空山一張一合的嘴,因風雪摧殘,已幹裂出幾條小細紋。
“走,我帶你滑雪去。”興奮的語調從兩唇中嘣出。
“來…”宴空山走近,伸出一手,做了個邀請的動作。
“?”
“來吧,隻有半個小時,”宴空山不由分說将人拉起,“我來帶你滑。”
“不是說要閉場了嗎?”胥時謙被帶着往前走。
兩人手牽着,宴空山表現得坦蕩自然,胥時謙不知是被凍得,還是剛被吓得,或者其他原因,身體一直僵着。
“來,套上雙滑闆。”
“腳後跟用力,來。”
“對…”
胥時謙機械地聽着宴空山每個指令,等人反應過來,已經開啟了今日主線第一步。
“擡頭,對,看前方,沒事,我在你後面。”
“手放松,很好,對。”
“哇,咱們胥哥哥很厲害,站在滑闆上就已經掌握了要領。”
“很好,棒!”
“對,很好,對……”
在宴空山的花式彩虹屁下,胥時謙已經沒了第一次上線的恐懼,小木屋方才的視覺炸裂,也随着耳邊呼嘯而過的冷風吹散。
胥時謙不知道宴空山是什麼姿勢,但鼓勵的聲音一直圍繞在耳邊,驅散了恐懼和寒冷。
放眼望去,白雪皚皚的滑雪場,除了專業訓練那邊有運動員之外,隻有他們二人。
上道後,胥時謙的身體才稍微放松。
“不是閉場了嗎?”胥時謙又問了一遍。
“是啊,我帶你偷偷來的,怎麼樣?感覺不錯……唉唉唉,别激動!……”
胥時謙手上雪棍突然罷工,重心不穩,整個人往前撲去。
宴空山一個帶闆起跳到胥時謙前方,将人兜頭抱了個滿懷,随後豚跳刹車。
可惜……還是沒有擺脫強大貫性沖擊。兩人齊齊倒地,往下坡的方向滾了去。
想象中的疼并沒有如期而至,可能是雪服太厚的原因,胥時謙想。
緊閉着的眼緩緩睜開,是宴空山放大的喉結,他甚至感受到了溫暖,從柔軟的雪地傳來。
他抱着宴空山,宴空山也抱着他,廣袤純白的天地間,隻有他倆。
讓人産生種“朝暮與共,行至天光”(1)的錯覺。
人形雪球并未滾多遠,胥時謙躺在雪面上,宴空山趴在他身上。
灰蒙蒙的天頂越壓越低,雪又落了下來,灑在宴空山的帽子,寬肩上。
能清楚聽到雪簌簌的落地聲,還有兩人交織在一起的呼吸聲,以及不知道誰亂撞的心跳聲。
“放心,不是偷跑進來的,老闆同意了的。”
身上的人聲音低沉溫和,溫熱的呼吸打在胥時謙額頭上, 胥時謙倏地想起小木屋長發教練,他們也是這樣抱在一起……
由于天色,兩人都沒再戴雪鏡,透過彼此的虹膜能夠清楚的看見自己的臉。
胥時謙鬼使神差的看向宴空山的唇,小裂縫比方才更深刻些。
觸感應該不會太好吧?
胥時謙腦子一片空白,他極力克制自己不去觸碰那兩片唇的渴望,隻是,它們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逃無可逃無需再逃
胥行緩緩閉上了眼…
“啾——”
不是柔軟或粗糙的觸感。
“啾啾——”
是尖銳的痛感,胥時謙睜開眼,一隻長得像團糯米糍的鳥正和他面面相觑,宴空山的唇在糯米糍上方。
“……”
“啾啾…”
“啾你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