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陰沉沉的,宴空山起身把陽台推拉門上的窗簾拉嚴實,屋外已是白茫茫一片。
原來昨晚下雪了。
胥時謙的手機亮屏,鬧鈴界面彈了出來,宴空山想都沒想,直接把鬧鈴删除,看着床上的人,睡顔動人。
這大概就是人世間最美好的畫面了吧。
宴少打開手機程序,跟着視頻,在廚房忙碌着煲粥。
床上的人緩緩睜開眼,昨晚的記憶已成碎片,它們争先恐後湧上頭。
胥時謙的酒量不是特别好,也不算差,每次應酬,絕對控制在醉意的邊緣,昨晚主要是後面又加了洋酒的緣故。
那玩意兒,逢喝必醉。
胥時謙揉了揉頭,唇角幹澀,回憶的絲線被拉扯,他想到了昨晚的夢。
他好像夢到宴空山一直在照顧自己,裡面還摻雜着些特殊的“照顧”。
胥時謙猛地起身,喚醒了嘴巴絲絲縷縷的腫脹,他摸了下自己的側臉,心想,這夢和洋酒一樣上頭。
廚房傳來鍋碗碰撞的聲音,胥時謙下意識的鑽進被窩。
男人腳步聲由遠及近,毛毛拖鞋摩擦地的聲音并不明顯,但此刻的胥時謙,顯然有些做賊心虛。
宴空山拿了個保溫杯過來,他現在看到水就會想到昨晚那人火辣的吻,想到那個吻,身體就不自覺的有反應。
見床上的人還在睡,宴空山也就不管下半|身褲子的形狀了,反正從昨晚開始,就沒妥帖過。
男人大山一樣坐在床邊,居高臨下的看着被子裡的人,視線如同沖擊鑽,在胥時謙的臉上鑽出了個洞孔。
窗外冷風,透過洞孔撥亂床上人心弦。
要起床上班了吧,胥時謙想。
可眼皮似乎有千萬斤重,根本睜不開。
宴空山身體往前傾,見胥時謙臉上浮現紅潮,他伸手撫上對方的額,溫度并無異常,手指沿着鬓角,一路向下,最後停在那片柔軟處,慢慢摩挲。
胥時謙:“!!??……”
這什麼酒,他媽還沒醒?
“再睡會兒,我幫你請假了。”宴空山溫柔的說。
“你……怎麼又進來了?”胥時謙問,濃濃的鼻音帶着暗啞。
宴空山不帶都是偏的,這下更是捅了他的馬蜂窩,撕破人皮的卑劣沖動,費盡全力,才将它化成一句玩笑,“胥行,說這話,我會想歪的。”
“………”
胥時謙再也憋不住,睜開眼,想震懾下這個沒大沒小的二愣子。
結果被對方嘴角的咬傷給震懾住了。
夢境照進現實,有時候挺恐怖的。
宴空山把保溫杯擰開,遞給他。
“這嘴角是?”胥時謙假裝很鎮定,接過保溫杯,借喝水的動作掩飾尴尬。
“哦,沒什麼,被我對象咬的……”
“咳咳咳…”胥時謙劇烈咳嗽,溫水直接嗆進氣管。
“慢點喝嘛,”宴空山伸手去給他拍背,“你太不會照顧自己,應該找個對象了。”
聞言,胥時謙又是一陣嗆咳。
他腦海中浮現火鍋店女孩,兩人接吻的畫面……,嗆咳變成酸澀,幾番吞咽,
“那你對象挺猛的。”胥時謙臉色蒼白,因為咳嗽,眼中含淚,像是帶着委屈。
宴空山看着他,意味深長的說:“是挺猛的。”
胥時謙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昨晚,是誰送我回來的?”
說起這個,宴空山收起玩笑,正色道:“以後不要再和那個姓宴的喝酒了。”
胥時謙愣了會,才想到他說的是宴浦。
“我是做銀行的,喝酒對象隻分有錢的和要錢的。”
宴空山見他半點安全意識也沒有,又冒三分火氣,“你做銀行之前,是個人,能不能再保證自身安全的情況下,再去想工作上的事?”
宿醉加斷片,昨晚有幾個片段在他腦海稍縱即逝。
“一個大男人,能有什麼危險?”胥時謙掀開暖被,準備起床,“嘎腰子賣嗎?”
“!你知不知道,那家夥是宴家人?”宴空山把他被子蓋上。
“知道啊,你不也姓宴麼?”胥時謙無所謂道:“是不是也很危險?”
宴空山聲音微頓,“我…不一樣。”
說到工作,胥時謙自然很多,“夢海宴家,我幾前剛參加工作時,就接觸過,當時,我們剛好有個他們的代發項目……”
記憶的大門再次打開,時間長廊帶他回到那個午後,宴空山第一次見到胥時謙。
少年人的心悸來得觸不及防,同時也毫無禁忌。
趁他們休息空檔,宴空山走近胥時謙:“我喜歡你。”
青年瞳孔地震,但很快恢複鎮定,“謝謝,你現在的任務應該好好讀書,等你能為自己人生負責任時,再說喜歡人這樣的重話。”
“而且,這種話不應該對一個剛見過一次面的人說,你都不可解他,對你自己來說,過于草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