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瑜和祁鳴已經回來了，坐在正對餐廳門的位置，邊玩手機邊等人。

路瑜發了條語音出去：“顧老師，你在哪裡？”

話音剛落，便看到顧懷翡出現在門外，拉開玻璃門，後退半步，讓跟在後面的人先進去。

宋宛熠道了謝，邊往裡面走邊順手摘下戴了一路的帽子。

她馬尾紮得松，皮筋随着帽子滑落，長發便散下來披在了肩上。

室内外溫差大，對流産生的風撲面而來，揚起了幾縷發絲。顧懷翡離得近，柔軟的發尾便帶着清涼的雪氣掃過她側臉。

顧懷翡笑了下，見宋宛熠手中拿着東西，不太方便，便自己俯身撿起皮筋，然後動作溫柔地挽起她的長發。

宋宛熠站在她身前，回眸：“顧老師？”

顧懷翡安靜地注視着她，眼底是柔和而包容的笑意。“我幫你。”

顧懷翡連指尖都是溫柔的，握着宋宛熠的發絲像在對待什麼珍貴的藝術品。

她個子高，宋宛熠跟她講話時習慣地揚起下巴，脖頸拉成好看的弧線，她聲音小小的：“會不會太麻煩你……”

“不麻煩。”顧懷翡低下頭看她，唇角帶着笑，右手順着她黑亮的發尾滑落。“好了。”

宋宛熠擡手摸了摸頭發，然後抱緊懷中被烘得很熱的圍巾，輕聲說：“謝謝。”

在浪漫多情的歐洲，所有美好的愛情都是被祝福的。她們倆外形相配，顧懷翡又自帶溫情氣質，站在一起時周圍飄着淡淡的暧昧，瞬間就吸引住了餐廳所有人的視線。

有人吹了個口哨，清脆短促，透着善意的調侃。

路瑜跟祁鳴對了對視線，彼此在對方眼中讀到了同樣的八卦。

路瑜：“如果不是知道她倆才剛認識一天，我都以為她們在dating。”

祁鳴一副很懂的表情：“誰說剛認識就不能dating了？”

路瑜：“……你說的對啊！”

等宋宛熠被顧懷翡領着走過來，在他們這桌落座，路瑜立刻貼過去套話：“小姐姐，你跟我們顧老師一起出去玩的嗎？”

宋宛熠想了想，下午她們确實坐在一起看了很久的風景，便點了下頭。

“哦——”路瑜聲調百轉千折，拖得長長的，然後朝祁鳴擠了下眼。

宋宛熠不明白他們在做什麼，探尋地望向右手邊正在翻看菜單的顧懷翡。後者把菜單遞過去，笑着說：“不管他們，你看看想吃什麼，牛排好像不錯，可以試試。”

路瑜眼睜睜地看着她們在自己面前越湊越近，合看同一本菜單，然後默默地合上攤開在桌面正中卻無人問津的第二本。

手機藏在桌面下，路瑜悄悄發消息：【這是真的在dating吧？！】

祁鳴回複：【不好說，不過，你見過顧老師對其他人這樣？】

路瑜：【！！！沒有！】

昨晚拍照時就察覺到了，這倆人之間那種若有似無絲絲纏繞的吸引力。雖然當時被顧懷翡教育了，但不妨礙路瑜瞞着她偷偷磕。

路瑜坐在對面，眼前是她們腦袋湊在一起的畫面，腦海中卻已經是同居、養貓、新婚旅行。

等宋宛熠選好吃什麼，從菜單裡擡起頭，便看到路瑜以一種很慈愛的老母親般的表情盯着自己和顧懷翡。

而一旁的祁鳴滿臉看破不說破、深藏功與名。

宋宛熠默默挪開了視線，喝了口水，心想明明隻差了幾歲，怎麼完全琢磨不出他們的想法。

等吃完飯，顧懷翡讓他們先走，自己要跟宋宛熠回房間取簪子。

路瑜雙眼唰地就亮了，猛點頭：“嗯嗯！去吧去吧！晚點回來，不回來也行！”

顧懷翡隻是笑：“别亂想。”

然後便跟随宋宛熠離開了。

等她們走遠，路瑜無法自控地抓住祁鳴的沖鋒衣，猛烈搖晃：“是我想的那樣嗎？！”

祁鳴冷靜分析：“顧老師不是那種人，說取簪子可能就真的隻是取簪子吧。”

酒店樓上，宋宛熠打開房門，按開門廊燈，走了進去。

她沒邀請對方進來坐，顧懷翡就也沒冒昧打擾，站在門外的走廊上等。右手松散地插在褲兜裡，左肩抵在門框上，長腿微屈，自自在在地靠在那兒。